不会心有怨恨了。爱是不索取不报复,我想这对我不是适用的。
事后我们穿着湿润沾沙的衣服往回走,挑了另一条路,这边向另一片公共的海域,灯光更亮,人声也多。路过一家支着伞插着节能灯的冰柜摊子,岳嵩文稍慢了几步,折回去问那个摊主,我找到他时他正弯腰从冰柜里拿出两个瘦长的玻璃瓶,卖家为了省电,把冰饮泡在水里,岳嵩文抹去水迹,示意我去取吸管。卖家在他的躺椅上翘着脚找零钱,岳嵩文拾起一把用绳拴着的瓶起子打开了豆奶,递给我。卖家找回来钱,我左右手都拿着豆奶,凉水顺着我的手臂往下淌,岳嵩文接了那卷零钱,里头还紧摁着两枚硬币,他把这卷零钱塞在了我裙子侧面的口袋里,还拍了一下,让钱落得深一些。我把豆奶给他,他垂着眼含住吸管,尝了一口,我问他怎么样,他说很甜,我转头往前走,自己一个人在回忆旧事:小时候奶奶,或是堂哥,经常会将买什么剩下的零钱塞给我,和爸爸从钱夹里抽出来的红色票子不一样概念的,我自己的钱,一迭卷起来,塞在口袋里,有时还有硬币撞击的声响,听着很阔气,拥有爱与关怀的那种阔气。我一点点吸着豆奶,液面在吸管里进进退退,岳嵩文在上车前就喝掉了,我一直喝到家门口。豆奶都不冰了,表面也没有一点水雾,我想老岳要是能爱我就好了,他几乎能把我所有企望涵盖,如果他真能爱上我,不管我能不能一直拥有,我之前的一切都可以借他得到清算,这样看来我也把他符号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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