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附体,六无主。
除了他之外,只有姐姐有这间屋子的钥匙,是谁清理的这里,不言自明。
她为甚么没有拆穿他的恶劣行径?白日里是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相处的?这会儿又如何看待他?
她……她会不会觉得他恶心?
谢知方恨不得夺门而逃,找个无人的地方躲上叁五月,等她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再找借口回来。
可这会儿朝局纷乱,太子殿下时不时便使人过来传召他,压根脱不开身,更不用说他的好日子将将开始,若非必要,哪里舍得离开她一时半刻?
他蹲在墙脚发愁,慌得手脚僵冷,全无勇气回去面对姐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丫鬟在外面敲门,请他回房歇息。
谢知方只顾装死,两手不住搓揉脸颊,又用脑袋撞了几下墙面,发出闷闷的响声。
丫鬟叫了几声,见无人应答,回去禀报谢知真。
谢知真擦干长发,披着外衣亲自来请,嗓音温柔,全无兴师问罪之意:“阿堂,快出来。”
须臾,谢知方臊眉耷眼地拉开房门,压根不敢看她,耳朵尖红红的,小声道歉:“姐姐,对不住,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又散了好半日,一路背我走回来,怕是饿了,要不要用些宵夜?”谢知真并不接他的话茬,牵着弟弟的手走回卧房,桌上摆了几道精致的菜肴,另有一坛佳酿,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谢知方呆愣愣地看看酒菜,又回头看她,见她挥退下仆,坐在桌前。
美人容颜如玉,素手捧起酒坛,往两只白玉杯中倒满琥珀色的液体,巧笑嫣然:“阿堂,今日收拾库房的时候,找出来这么坛好酒,听说是咱们成亲的时候剩下的,你陪我喝几杯好不好?”
“啊……”谢知方乖乖走过去,对她俯首帖耳,只顾点头,“好,好,好。”
酒液甘美醇香,乃是窖藏了十五年之久的上好女儿红。
喝下一杯之后,他方才想起——这酒滋味偏甜,后劲却极大,谢知真酒量不好,怕是极容易醉的。
见她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朱唇沾满水色,显得越发诱人,鼓鼓的胸脯也一起一伏,一无所觉地往他面前的碟子里布菜,谢知方不争气地猛咽口水。
这……这不是考验他吗?
他……他哪里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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