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罗特-
“最后一则:-
星期一晚九时后。敲门两声。都是自己人。不必过
于猜疑。交货后即付硬币。
皮罗特-
“记载很完整,华生!如果我们能从另一头找到这个人就好了!”他坐着陷入沉思,手指敲打着桌子。最后他跳了起来。
“啊,也许并不怎么困难。在这儿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华生。我想我们还是去请《每日电讯报》帮帮忙,结束我们这一天的辛苦工作吧。”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和雷斯垂德在第二天早饭后按约前来。歇洛克·福尔摩斯把我们头一天的行动讲给他们听。这位职业警官对我们坦白的夜盗行为频频摇头。
“我们警察是不能这样做的,福尔摩斯先生,”他说,“怪不得你取得了我们无法取得的成就呢。不过往后你会走得更远,你会发现你自己和你的朋友是自找麻烦。”
“为了英国,为了家庭和美好——嗯,对吧,华生?我们甘当国家祭坛上的殉难者。可是你又是怎么看的呢,迈克罗夫待?”
“好极啦,歇洛克!令人钦佩!不过,你打算怎样加以利用呢?”
福尔摩斯把桌上的《每日电讯报》拿起来。
“你看见皮罗特今天的广告没有?”
“什么?又有广告?”
“对,在这儿:-
今晚,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敲两下。非常重要。与
你本人安全攸关。
皮罗特-”
“真的!”雷斯垂德叫了起来。“他要是回话,我们早就逮住他了!”
“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二位方便的话,请跟我们一起到考菲尔德花园去一趟,八点钟左右,我们可能会得到进一步的解答。”
歇洛克·福尔摩斯最了不起的特点就是,他有能力使自己的脑子暂停活动,并在他认为自己的工作一时难以收效的时候,把一切心思都转移到轻松的事情上去。我记得,在那难忘的一天里,他整天在埋头撰写关于拉苏斯的和音赞美诗1的专题文章。至于我自己,我没有他那种超脱的本领,所以那一天显得简直象是没有尽头。这个问题对我们国家关系之重大,最高当局的悬念,我们准备进行的实验的直截了当的性质——都搅在一起,刺激着我的神经。直到吃了一顿轻松的饭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我们上路去探险了。雷斯垂德和迈克罗夫特按约在格劳塞斯特路车站外面等着我们。头天晚上我们已经把奥伯斯坦的地下室门撬开,但由于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不愿爬栏杆,只好由我进去打开大厅正门。九点钟左右,我们已经坐在书房里恭候我们的客人了。
1lassus(1530—1594),比利时作曲家。——译者注
过了一个钟头,又过了一个钟头。十一点敲过了,大教堂的有节奏的钟声好象在为我们所抱的期望大唱哀歌。雷斯垂德和迈克罗夫特坐在那里焦急不安,一分钟看两次表。福尔摩斯沉静地坐着,一声不响,半闭着眼睛,但十分警惕。他猛然转过头。
“他来了,”他说。
轻轻的脚步声走过门前,然后又走回来。我们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然后门环在门上重重地敲了两下。福尔摩斯站起来,做个手势,叫我们坐在原处。厅里的煤气灯只发出一点火花。他打开外门。当一个黑影偷偷走过他身旁的时候,他关上门,又闩上了门。”这边来!”我们听见他说。过了一会儿,我们的客人站在了我们面前。福尔摩斯紧跟在他身后。当这个人一声惊叫转身要跑时,福尔摩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又把他扔进了屋里。还没有等他从惊慌中恢复过来,门已关上,福尔摩斯背靠门站着。这个人瞪眼四下张望,终于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没有知觉了。惊慌之中,他的宽边帽从头上掉了下来,领带从他嘴边滑开,露出的是法伦廷·瓦尔特上校的长长的浅色胡子和清秀英俊的面庞。
福尔摩斯惊奇地嘘了一声。
“你们可以说我是一只蠢驴,华生,”他说,“我们要找的可不是这个家伙。”
“这是谁?”迈克罗夫特急切地问。
“潜水艇局局长、已故詹姆斯·瓦尔特爵士的弟弟。对,对,我看见底牌了。他会来的。你们最好让我来查问。”
我们把这个软瘫成一团的家伙放到沙发上。这时他坐了起来,面带惊慌的神色向四周张望,又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好象不相信他自己的知觉似的。
“怎么回事?”他问道。”我是来拜访奥伯斯坦先生的。”
“一切都清楚了,瓦尔特上校,”福尔摩斯说,“一位英国上等人竟干出这种事来,真是出我意外。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了你同奥伯斯坦的交往和关系,也掌握了年轻的卡多甘·韦斯特死亡的有关情况。我劝你不要放过我们给予你的一点信任,你要坦白和悔过,因为还有某些细节,我们只能从你口里才能得悉。”
这个家伙叹了口气,两手蒙住了脸。我们等着,可是他默不作声。
“我可以向你明说,”,福尔摩斯说,“每一个重大情节都已查清。我们知道你急需钱用,你仿造了你哥哥掌管的钥匙,你与奥伯斯坦接上了关系,他通过《每日电讯报》的广告栏给你回信。我们知道你是在星期一晚上冒着大雾到办公室去的。但是,你被年轻的卡多甘·韦斯特发现,他跟踪着你。可能他对你早有怀疑。他看见你盗窃文件,但他不能报警,因为你可能是把文件拿到伦敦去给你哥哥的。他抛开了他的私事不管,正如一个好公民所做的那样,到雾中尾随在你背后,一直跟你到了这个地方。他进行了干预。瓦尔特上校,你除了叛国之外,还犯了更为可怕的谋杀之罪。”
“我没有!我没有!我向上帝发誓,我没有!”这个又可怜又可恶的罪犯嚷道。
“告诉我们,在你们把卡多甘·韦斯特放到车厢顶上之前,韦斯特是怎么遇害的?”
“我说。我发誓,我说。其余的事是我干的,我坦白。你刚才说得都对。我要还股票交易所的债。我迫切需要钱。奥伯斯坦出五千,免得我遭到毁灭。至于谋杀,我和你们一样,是清白无辜的。”
“后来呢?”
“韦斯特早有怀疑,他跟着我,就象你说的那样。我到了这个门口才知道他在后面跟着。雾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