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剑。
铮然鸣响中,飞剑剑芒倏暗,继而倒飞回去。与之同时,另一边,明巩剑气护体,冲出了火海,应该没有大碍。
然而,李珣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此时火海之外,明心剑宗的大队人马终于赶到。
一马当先的,便是清虚等儿位长老,后面还有洛南川领着二代弟子中的精锐,明心剑宗七八成的高手,己集聚在此。
难道今日真的要杀出去
等等,这感觉……
李珣停下了一切动作,就这么站在毒焰火海中,皱眉感应。
这里修士虽多,但绝无一人能有李殉这般超卓的灵觉。此时此刻,他便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尖针般的危机感,在身周环绕不去,正用最激烈的方式,向他发出了警告。
他突然明白,感觉为何发生了变化。
神剑灵光消失了。
自他进入护山禁法范围内,神剑灵光便如附骨之蛆,死锁在他身上,并利用某种玄妙的方式,帮助明巩。驱动周边禁法,有形无形之中,都给他极大的压力。偏在此刻,这玩意儿不见了,好像之前所承受的一切,全都是他的幻觉。
李珣却没有半分欢喜。他忽然闭起眼睛,侧耳倾听。
千山万壑之后,一波震荡正连接连霞七十二峰所有的示警机关。以最大幅度扩散开来。
仅仅数息之后。隐约的钟声横跨千里之距,穿透空间,吹荡过来。一波未消,一波又起,接下来便是几十层音浪层迭赶至,将辽远浑厚的钟声碾成了最急促的鼓点。
一时间,包括李殉在内,人人为之色变。
「垂天钟!止观峰上敲响了垂天钟!」
稍迟一线。远方夜空中,儿十道传讯飞剑如流星坠地般迫近。讯息己经不再用神识留存,而是直接在半空中炸响
「贼人突入未明观,抢走了斩空神剑!贼人抢走了斩空神剑日!」
李珣从口鼻间吸进的凉气还未入腹,便被生生砍断在喉咙里而。
他猛回头,望向西南,只是目光的极至,也只是黯沉的夜空,还有微弱的两三颗星点。
不知为何,看着那永无尽头的夜空。李珣只觉得冰雪般的寒气从头顶慢慢下沉。冻住脑髓脊柱、五脏六腑,直到脚底,恍惚中,便连脚下的空气都结了冰,没有一丝暖气。
这种感觉,转眼便成了现实!
视线、感知莫能及的遥远距离之外,一缕冰寒跨空而至。初极是微弱,似乎随时都能消融在夜风里,而眨眼之后,寒意便近乎无限地提升,最终化为冷澈入骨的剑气,隔空断月,奔袭而来。
六月的连霞山,瞬问掉进了数九寒冬。(电脑阅读.16.)
方圆里许的毒焰火海,就那么突兀地熄灭,连丝火星都没剩下,显出其中木立的李殉来。
清溟手上不自觉加力,紧握剑柄,一贯平静稳重的面容,也被惊讶扯脱了形。
他遥望西南,半晌仍不敢相信:「斩空神剑……六师弟?」
只有像清溟这样亲眼见识过钟隐出手的人,才能感受到冷撤剑气之下。含蕴的熟悉气息,与己身记忆完全重合,没有丝毫差别。
那活脱脱就是钟隐再世
理智告诉他,钟隐已经飞升,不可能再回到此界,这波剑气,应该是「贼人」催动斩空神剑,激发钟隐残余气息所致。
可是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又是何方「贼人」竟能如此顺利地抢夺神剑,且将神剑之威酣畅淋漓地发挥出来。
神剑通灵,既然通灵,又怎会从贼?
青溟的思绪有些混乱。
这种悄况下。血魔什么的反倒是无足轻重,这从在场诸修士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没有人再去注意包围圈里的血魔,大伙儿都扭过头去,带着浓重的不安,遥望止观峰方向。
被忽视应该算是件好事,可李珣却没法庆祝。他的身体从未像现在这样值硬,刺骨的寒意从外到内,将他整个淹没,甚至 连思考都非常困难,心念的转动比平常时慢了上百倍
「这剑气,分明就是冲我来的!迟滞了片刻。李殉又明白过来:「青吟回到连霞山,就是这个目的。」
在呼吸被剑气强压断绝之前,他脑子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念头:「我在等死吗?」
这沉沉的念头,便如同一柄巨大的铁锤,从高空坠下,猛砸在李殉心窍之外
厚厚的冰层上,当场轰开了不可弥补的长长裂隙,而从中喷涌出来的,则是比岩浆还要炽热的杀意。
李珣身心俱震,摇荡的心窍像是个漏斗,将杂念迅速沉淀。血影妖身天然积蓄的凶戾毒火,则与翻上来的杀意融为一体,不断提纯,生成一点近乎本能的「灵识」。而其妖魔之躯,便由此灵识驱动。浑融如一外力不可动摇。
虚空中的剑气再攀一个层级,澎湃奔流,扫荡寰宇,其威势足以将挡在前面的一切阻碍碾成粉碎。
只是,任剑气汪洋,起落潮涌。李殉便是海而上腾起的红日。固然有升有降。又与大海何干?
而此刻,幽一无声无息地移过来,护在他身边。二者气息交融,被李珣心中纯粹的灵识催动,灼热的杀气到了极致,反转为阴森冰寒,隐然已能与那遥空剑气相抗衡。
双方在虚空中一触,遥空剑气似乎没有对峙的打算,竟是如退潮般远去。
此消彼长之下,李殉这边气势猛涨,分不出寒热质性的气息稍一波动,便使得清溟以下诸修士,身心为之栗然。
「嘿嘿,钟隐遗毒不浅……」(电脑阅读.16.)
李珣竞还能笑得出来,只是在心中没有丝毫喜悦之意。在笑音消散之前。他的身形陡然前冲,只一步,便化为朦胧血影,旋扯成暗淡的虹光,深烙进夜空里去。
从他起步到脱身,场中近二十位明心剑宗修士,竟没有一个能反应过来的。
待李询远去,有几个想动身去追,又被清溟摇头阻止:「血魔之事,先放在一边。六师弟遗下的斩空剑被夺,才是最要紧之事。」
这里除了清溟之外。便以清虚为长。他听了清溟的话。长眉皱紧,道:「血魔在这个关节现身,恐怕和抢剑的贼人脱不了千系。」
「虽有干系。却未必是同谋。清溟再次摇头,示意明矶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