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创造,最多是时间长一点。
诸葛武侯若要谋反,必定身败名裂。但若他年轻一点,不要死那么快,那么诸
葛武侯也许就是另一个司马宣王。尽管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但也许结局并无不
同。
有些事情,不需要在一代之内完成。
潘照临只需要在自己死之前,能够亲眼看到赵氏的崩塌a成必然,便也算是遂
了心愿。
所幸的是,老天竟然真的又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
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在契丹南犯之前,能恰好回到注京,难道冥冥之中,果真有天意存在?
“潜光兄一”石越先打破了沉默,他一开口便是叹气,“如今河东宣抚使之
事,我真是势成骑虎。”
“皇上虽未亲政,然他既然提了吕吉甫,若无好借口,终不能欺他年弱一但
若用吕吉甫,朝中便要炸了锅—然此中关键,却不便直接与皇上说。”石越无奈
的说道:“若论用兵之能、统驭诸将之术,章质夫胜过吕吉甫百倍一”
“依我看,章质夫亦未必驾驭得住昊安国。他在河套之时,便专以纵容昊安国
为能事。”潘照临不以为然的打断石越,“河东形势险要,雁门易守难攻,契丹纵
然是耶律冲哥为将,亦难有作为。本朝与辽人屡次交战,凡是辽人进犯,便从未在
河东吃过大亏。以我之见,河东若只要自保,本无必要设宣抚使。”
“但终不能令河东诸军各自为战,况且御前会议将折克行的飞骑军与河东蕃
骑、昊安国的河套蕃军全数调往代州,亦不是为了令河东自保而已一”
“莫不成还能指望他们齐心协力?”潘照临嘲讽的再次打断石越,“河东代州
与雁门关守军是伐夏后北调之神锐四军,相公莫要忘记那位雁门寨知寨、兼神锐军
第四军都指挥使是何人?!”
石越不由一愣,“雁门守将是种朴,这有何不妥么?”
“也不算如何不妥。相公与枢密院的那些大人们,多半是不会将这些恩怨记在
心上的一”潘照临讥道,“不过种朴想必不会忘记当年折克行的救援之恩。”
“啊—”石越顿时明白过来,“种朴是当年拱圣军一”
“我听说,自符怀孝死后,种朴既便是北调雁门,这十余年来,亦从未与折家
通过音讯。数年之前,折可适途径代州,去拜会种朴,种朴竟然闭门不见。”潘照
临看了看石越,又说道:“便不提种朴与折克行的恩怨,难道相公以为,折遵道会
甘居章质夫之下?昊安国虽是章质夫的部下,可与折克行关系极好,交情亦更早
伐夏之时,两人佰恨恨相惜,昊安国的次子,便娶了折家的娘子。若以章质夫为宣
抚使,除非他诸事都听折克行与昊安国的,否则一可章质夫能优容昊安国,却未
必能优容折克行,否则他何以行号令于军中?”
石越摇摇头,叹道:“若非折克行与昊安国离代州最近一”
“依我之见,河东全无必要设宣抚使。有飞武三军镇守苛岚、火山,神锐四军
镇守代州、宁化军,耶律冲哥欲要犯境,并非易事。而若待自河东主动出击,西
隆、雁门二寨以西,辽境皆有长城为隔,大军难以逾越,是天险在辽而不在宋,故
此大军北进,必经代州,不走雁门山,必经瓶形寨。然耶律冲哥大军屯于朔州之狼
牙村、马邑、石褐谷一带,我若自雁门、西隆而出,是自取败亡。而自瓶形寨入灵
丘,地形险恶,难以运送攻城器械,耶律冲哥又已遣将扼守,攻取灵丘并非易事。
纵然侥幸攻下灵丘,灵丘道的东边,还有飞狐关:便攻下飞狐关,东取蒲**,有
五阮关天险:北取飞狐隆,有蔚州控扼—所经之路,夺是阶峻崎岖,马不成列
车不成轨的隆道,所攻之城,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关。若是契丹无人,倒
还罢了,然耶律冲哥乃北朝名将一”
石越静静断潘照临分析着河东形势。他们的确忽略了折克行与种朴的关系—
十年前之旧事,两个边将之间的恩怨,便是枢府,亦未必有几个人知道。但是,调
折克行与昊安国前往代州,倒也不夺是因为路程远近的原因。
事实上,是御前会议采纳了刘舜卿与司马梦求的一个大胆的建议。
对于河东的地理、形势,刘舜卿、司马梦求与潘照样有着同样的认识,但却有
完全不同的结论。
御前会议调折克行与昊安国部至代州,并且决意要设立河东宣抚使司,目的正
是想让折克行与昊安国去打硬仗,打连潘照临都不敢想象的硬仗!
耶律冲哥绝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对手,北攻蔚州,孤军北上军都隆,自然是任谁
也不敢如此不将耶律冲哥放在眼里的。但是若能攻取灵丘、飞狐口、五阮关,打通
灵丘道与蒲阴隆,那么河东宋军就可以循此道直取辽军南京道之易州、范阳,直接
威胁析津府。打通山前山后之联系,以精锐之师攻入辽国之心脏,转眼之间,河北
之辽军,就会变为腹背受敌。到那时,耶律信若不马上回师,那他便可以永远不用
回去了。但若果真如此,耶律信想从容回师,也没那么容易。
那将是真正的抗辽第一功。
但这个命幽成功与否,保密至关重要—倘若耶律冲哥事先听到一丝半点风
声,以灵丘道、蒲阴隆之地利,无论折克行、昊安国如何晓勇善战,他们便能有一
人一骑活着回来,亦是谢天谢地。因此,即使是对潘照临,石越也不会吐露半个
字。
这个作战计划,即便在御前会议中,也是只有廖廖数人才知道的最高机密。
这算是一支奇兵,石越与御前会议当然不会将战胜契丹之赌注,压在一支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