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河救灾,年复一年。不想此时,却也阻住了辽军深入之步伐。
据前线传回来之情报,大雨开始后,辽军主力便驻扎于莫州、君子馆、肃宁
城,一面西掠顺安、永宁二军,一面静等暴雨结束—淳沱河的雨季,不会持续很
长时间。耶律信也非常精明,他提前给韩宝增兵之后,即使遇上淳沱河涨洪水,两
军隔绝一段时间,宋军轻易也吃不掉韩宝。
如此一来,在暴雨之后,控扼要道的辽军将更有优势,而拱圣军的待置俞加尴
尬。而这大雨也影响到了宋朝这一方,赵冀诸州百姓南撒在大雨的天气里,更加困
难,速度也变慢许多。更麻烦的是,四五月间,陕西至注京,也下了几场大雨,虽
然西军走的是官道,道路所受影响较小,但是在枢府严令下冒雨行军的西军,行军
速度却是大大变慢了。
但稍可安慰的是,在其他次要之战场上,宋军的局面倒还不算太难看。
如今形势已经清晰许多,东线之霸州在燕超的坚守下,仍然没有被攻破,信安
军、保定军也全都在宋军手中。而辽军在损兵折将后,也放弃了继续强攻霸州之打
算,转而南犯清州。五月十日,一只数千人的辽军渡过黄河北流,进入沧州境内。
枢府于五月四日正式采纳唐康等人的建议,征调虎翼第三军协防东线。但枢府
以为黄河东流不足守,改令虎翼第三军北上沧州,配合沧州八寨,在浮水、减水
河、御河之间巡弋,而令滨、棣诸州于黄河东流设警,仍然做好随时南撒之准备。
沧州之战略地位相当重要,而且沧州境内河道密布,到处都是塘泊水淀,不利
于大股骑兵活动,州境内有名的“沧州八寨”,虽然兵少,而且多以教阅厢军夔以
守,但也不容易攻破。因此,枢府判断辽军几乎不可能攻下沧州,他们对沧州的最
大威胁,是焚掠境内,甚至越过黄河东流,一路南下直互六东路。因为沧州境内之
兵,守城寨尚可,但根本不足对犯境之辽军形成实质威胁。
若虎翼第三军协防沧州,虽然虎翼军少海战大船不可能深入沧州境内之河流
他们只能三百料、千料级战船为主,以兵力而言亦不可能防守全部河段,但仍能对
辽军起到极大的威慑作用。在虎翼第三军赶到之后,即使这只深入沧州的辽军已经
越过浮水南下,但他们一旦得闻后面有宋军水师出现,在归路出现威胁,与后续部
队之联系被切断的情况下,他们继续越过黄河东流南犯的可能性就会变小。
但滨、棣诸州与京东路所受之威胁,并未完全解除。而此时,枢府已经不得不
开始考虑东线之辽军在无法继续深入后,只留下小部分兵力对霸州、沧州保持压
力,转道与主力合兵之可能。
而在西线,则是虽无大败,情报却一片混乱。广信军、安肃军、保州、定州、
高阳关、博野、真定府、祈州一各府、州、军传回来的情报,都不相同,而且多
有抵悟。前一日才接获段子介战死之消息,后一日就传来段子介的公文,称他在某
地又攻击辽军得手。
西线各军、州各自为战,只有定州段子介力主主动出击,并隐晦的要求整个西
线的指挥权,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资历,即使给他指挥权,亦无济于事
反而会更加麻烦。段子介弹勤真定府的武骑军畏敌如虎,辽军一百余骑自府前而
过,万余骑精锐骑兵竟然作壁上观,不敢出战。而真定府与祈州之守臣却也指责段
子介轻率草莽,轻侮同僚,还弹勤他在各州招集亡命无赖,有非份之想,说他遇敌
而不敢战,却常常杀良冒功,部下不守军纪,焚掠乡野,过于辽寇。若非石越对段
子介颇为了解,他又得到小皇帝的赏识,段子介只怕已经被两府问罪了。
西线至今都无法准确判断究竟有多少辽军。虽然段子介俘获了萧阿鲁带之养子
萧继忠,但此君还在被押送来注京之路上—两府无人相信段子介此功,甚至不肯
让报纸宣扬此事。在对这个萧继忠进行审问之前,枢府只能由各军州之战报进行判
断—但若这些战报全都可信的话,西线的辽军至少超过二十万!
惟一可以肯定的是,西线各州皆异口同声表示,五月8十日开始,西线出现了为
数众多的部族军。
辽军多半是增兵了。
但他们的战略意图无法判断,开始枢府根据各州之战报,判断萧阿鲁带部将在
深州提前与辽军主力合兵。然而他们又频频接获辽军在真定府境内活动之情报,甚
至还有情报显示辽军逼近井隆—这令得枢府大为紧张,以为辽军竟然是妄图打通
与河东之通道,夹击河东一所幸目前这只虚惊一场,很快又有小股辽军出现在赵
州境内。
但越是混乱,刘舜卿反而越是坚信通过西线辽军之行动,可以判断全部辽军之
作战意图。
前提是,他们能拨开西线情报混乱之迷雾。
辽主已经向天下颁布了他的《讨宋嫩文》,在嫩文之中,辽主指责了宋朝的“
背信弃义”,这笔账一直从辽国内乱算起,斥责宋朝不顾两朝盟好,不顾君臣之
义,天理人伦,暗中支持辽国之叛臣,趁火打劫,背弃擅渊之誓,干涉辽国之“家
奴”高丽事务,威逼利诱使其背主,在两国贸易中奸诈无信,谋求暴利,压榨辽国
百姓,又故枯重施_试图在辽国的“家奴”阻卜、女直中煽动不满。此外,嫩文还
抨击宋朝“穷兵默武”,十数年间,就先后在西夏、西南夷、三佛齐用兵一嫩文
整整罗列了宋朝十八条罪状,宣称辽国以上国之邦,对宋朝屡加容忍,并历数了辽
主包括保全西夏等事迹在内恩义仁德,是宋朝不知好歹,再次毁约背誓,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