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賈敏拿過一個空酒杯給
何天寶倒了半杯。
何天寶接過酒杯,賈敏跟他碰杯,嬌滴滴地說:「何老師,人家一點基礎都
沒有,您可要手下留情哦。」
何天寶喝了一口,想着賈敏是否有意撩撥自己自己又要如何應付,心裏七上
八下,不知道是擔憂還是期待。
賈敏卻認真地學起法語來,很快就背下了十來句常用的問候語還有何家姐弟
當初在巴黎時讀哪所學校、老師同學的名字、住過的地址等等。聊到法國,何天
寶來了興致,拿出一張從法國帶回來的香頌唱片放給賈敏聽。賈敏堪稱聰明伶俐,
聽着兩遍就能跟着唱幾句,而且唱得跟普通中國學生不同,絕無戲曲味道。
何天寶凝望這醇酒香煙間的豔婦,忽然一陣心慌意亂,自己提醒自己:冷靜,
她不但是敵人,而且是母親。想到這裏,久曠的下體猛地激動起來。
賈敏問:「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沒事,我不習慣喝白酒,酒勁上涌,還是早點兒睡吧。」
兩人一起去洗手間刷了牙,並肩穿過院子回房,天上一輪明月,周圍安靜無
聲,全世界仿佛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兩個人走進房裏,何天寶的心忽然猛烈地跳起來,小聲問:「你沒掛簾子?」
賈敏拉了拉他,兩人並肩在炕上坐下,賈敏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後來
想想不妥,北平人愛串門兒還愛推門就進,咱們這左鄰右舍又可能藏着專門監視
你的特務,沒準兒會想法子進來看看。咱們就這麼睡吧——我是你親媽,小時候
你天天跟我睡,哪裏還講究這些?」
她的下巴貼着他的肩膀,她的嘴脣擦過他耳垂。
何天寶艱難地說好,強自鎮定地躺下睡了。賈敏又去了洗手間,不知道做什
麼。
何天寶閉上眼,心中有些煩躁,覺得今晚分外炎熱。朦朧中聽到什麼東西稀
稀簌簌響,仿佛來自窗外,又仿佛來自身邊。聽腳步聲是賈敏回房,爬上大炕的
另一端,有暗淡的汗香飄來。
何天寶再翻身向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這一夜做了無數的夢,一會兒夢見
父親,一會兒夢見姐姐,夢見的最多的母親,一會兒是童年記憶中高大身影,一
會兒是如今雲鬢蓬鬆的側影,一會兒兩個身影合而爲一,周圍漸漸虛化,只剩一
個嫋嫋婷婷的、緊裹在白色繡花旗袍裏左右擺動的屁股。
他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懵懵懂懂地滾過了整個大炕,側躺在母親身邊,一手
還摟着母親的腰。何天寶慌張地鬆開手,徹底清醒,閉着眼僵硬地側躺在那裏,
感到暗夜裏一陣一陣,層層疊疊的女人香氣,將自己重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