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搬来凳子,却不敢继续,只能心疼地望着叶飘零腿上那片干涸血块,小指钩住剑缰,将肌肉筋络调整到松紧合度,警惕地戒备周围。
「君堂要调查此次火门嫁祸的大事,他们腾不出手。
总管若也分不出人,我请南北调运的镇世堂帮忙便是」孟飞左手一摆,道:「不必。
如今和哪一方都还没撕破脸,一些人手,还匀得起。
此次行程由谁负责?你么?」「任二笑,三关郡分舵舵主,叛徒就出在他的分舵,与他名下的眼线之中」「他要不要审?」「纳敛堂自有判断。
我不擅此道」孟飞缓缓点头,道:「跟我说说,今日的行动」叶飘零极其简练地讲了一遍,没有半个字多余。
孟飞浓眉渐紧,沉声道:「你说,有人创出了专门对付你那剑法的阵势?」叶飘零道:「不错。
看配合的步法,应是脱胎自天下第一小剑阵,太乙先天阵」动不动便需要数十名武功相当的高手结组使用的大阵法,十有八、九都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强如地煞绝剑阵、辰极四方阵、阴阳八仙阵,一样早就乏人问津。
而八人、四人、两人皆可使用的太乙先天阵,便成了硕果仅存的一流绝学。
联手出击的那三个死士,只有当中那位快剑好手负责刺杀,而剩下两位,就是在用太乙先天阵的套路阻碍叶飘零出手。
孟飞皱眉叹道:「这可不好追查」武林威名赫赫的那些阵法,大都在前朝末年战乱之时广为传播,帮助江湖好汉联手于军阵之中建功立业,免得被操练过的精锐士兵以战法轻轻松松冲得七零八落。
所以这太乙先天阵,能学到的人,当真不少。
只不过如今正道昌隆,邪魔衰微,以多打少在同道之间从来都为武林正宗所不齿,少了许多可以并肩子上的场合,这剑阵,也只有寂寞寥落如深宫怨妃,红颜枯萎。
叶飘零道:「不必查。
那种打法,只能对付我和师父。
他们只管来就是。
一旦不成,耗掉的,是个用剑的一流高手,和两个懂阵法的死士」「会五行阵,还会太乙先天阵,保不准,这帮人背后的高手,还会其他阵法」孟飞忧心忡忡道,「若是碰上三十六人的地煞绝剑阵,可叫人头疼得很」「无妨,把剑磨快一些,三十六个脖子,砍得动」叶飘零望着他的眼睛,道,「孟总管,此后有何打算?若没什么我可效劳之处,等我腿伤无碍,我便带着雨儿继续往南燕郡去了」孟飞粗大的指头轻轻点着额角,道:「我想不通,若此次的事端是天道挑起,究竟有何图谋?只为了给咱们泼脏水,是不是阵仗太大了点?」「总管可以多请教几位智囊,一起出谋划策。
我不懂这些,就不献丑了」「但你的剑很好」孟飞缓缓站起来,手中长枪宛如铁铸在地上,纹丝不动,「当下三关郡群雄聚首,只靠舵主、堂主,恐怕压不住阵。
我已请示外三堂,联络强援。
在他们到来之前,你可否延后行程,再在此地多留几日?」「我可以帮忙,但要办完我想办的事」叶飘零不卑不亢道,「既然这边短期内不会明刀明枪开打,我还是先往南燕郡走一趟得好」孟飞忽然一笑,道:「好,你去。
但我要分出人手,按你要求往纳敛堂去。
林梦昙回百花阁,只好请你顺道帮一把了」叶飘零双目微眯,略一迟疑,拱手道:「是,我便送她一程」等跟着他一起离开那个小院,骆雨湖忽然觉得腿肚有些发软。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她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直觉告诉她,方才似乎有一场无形交锋,悄悄开始,悄悄结束。
那不是生死恶战,却仿佛关系了不知什么人的生死。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院中孟飞仍铁塔一样站着,那双盈满疲惫的眸子,一直牢牢锁定着叶飘零的背影,直到他们拐过屋角,仍好似穿透了墙壁,落在他们身上。
很快,她就懒得再想那些不懂的事,她烧好热水,找来干净的布,专心致志地为叶飘零处理伤口。
伤口并不大,只是剑锋锐利,割得颇深。
从他身上四处可见的疤痕来看,这种剑伤,不值一提。
可她还是心疼,只是能忍住不说罢了。
她刚处理完不久,屋外气势汹汹闯入了一个半身血红的姑娘,指着叶飘零的鼻子气喘吁吁道:「你、你跑这么快干啥!怕我……逼你下聘啊?你答应给我验伤的事儿呢?丢给我哥就算完了?」叶飘零瞄一眼错愕的骆雨湖,简略介绍一番,看着任笑笑在自己擦拭后的赤膊上转来转去的贼眼,拿来外衣披上,道:「你先带她去洗洗,她身上的伤是我弄的,帮她处理一下」任笑笑打量一下骆雨湖,难得没有顶嘴,笑眯眯跟着去井边清洗。
不一会儿,她背着手走回屋里,抬胳膊在他眼前一晃,笑道:「好啊,叶飘零,亏我还觉得你们江湖人不拘小节,闹了半天,你也喜欢这种古板无趣的女人?」「嗯?」叶飘零抬眼一眼看,她手上捏着的,是本《女论语》。
「我认的字不多,这本还是知道的,《女论语》哎,你带着闯荡江湖的女人,竟揣着这个?你是不是还逼她学三从四德啊?」端着水盆进来的骆雨湖一怔,疑惑道:「我的书……怎么在你手里?」叶飘零一笑,道:「今后她在的时候,小心身上的东西。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说谁是家贼呢?告诉你,我……我……」任笑笑说到这儿,忽然乐了,「行,家贼就家贼,好歹是你家里的了,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