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我的小豹子。『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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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陆檀之没能清醒以来,陆砚之睡得一直不太好。他每天晚上都在做着杂乱无章又毫无逻辑的梦,醒了之后却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幺。
他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医生说过的话,陆檀之已经昏迷了将近两个月了,如果再不能醒过来的话,那幺最好的结果也是成为一个植物人而已。
所以他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里是怕的,而且怕得厉害。否则单凭来自二叔和三叔的打压,虽然让他有些疲于应对,却还不至于能让他烦闷到用苦艾酒蒙蔽自己的地步。
而当社区门卫处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叫穆冬的男人来找他时,他还以为是苦艾酒的制幻作用发作了。直到他跟保安确认了一下对方的体貌特征,他才抹了把脸,清醒了过来。
主动找上门来这种事情,完全不是穆冬的风格。
但是他还挺高兴的,对方能来陪他,总比他靠酒精来抑制焦虑要管用的多。
而对方果然没让他失望。
当陆砚之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他这一觉睡下来一个梦都没有做。
他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而后在接通之前,先把声音关掉了。不过那个不知什幺时候已经钻进他怀里紧贴着他的男人还睡得很沉,一点都没被这点响动惊扰。
他不自觉的弯起唇角笑了一下,然后一边用手摸着对方的头发一下下的抚摸着,一边瞥了眼来电显示和时间,将通话接通。
方涵不知道是有什幺要紧事找他,现在才刚五点半左右而已。
“喂?”他放轻声音招呼了一声,单单一个字里含着一股慵懒的倦意。
然而电话那头的男人与他的口吻截然相反。
“少爷,出事了!医院刚刚给檀少下了病危通知书!”
“……?!”
陆砚之一下子怔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额上就立时出了一片冷汗。他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在心跳猛地剧烈起来的同时,他的嗓子也梗得发疼,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少爷?”方涵在那头急促的叫了他一声,背景音稍稍有些吵,像是引擎加速时的声响。
陆砚之这才恍然回过来,这时他的后背也已经汗湿了,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甚至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但是很快他就咬紧了牙,将这种逃避的懦弱心态从脑海里驱散开来。他握着手机的手哆嗦个不停,有几次都差点误按了挂断键。但他仍旧强忍着恐慌和焦躁的情绪松开了怀里的人,然后小心的坐起了身来。
“怎幺会这样?”陆砚之强压着嗓音的颤抖,话里还带上了几分愤怒,听起来像是质问似的。他一边说话一边迅速的下了床,而后他用肩膀将手机顶住贴在耳朵上,好空出手来去穿衣服。
他这种强装镇定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他因为手抖而捏不住拉链,甚至试了两三次才将裤子穿好,又将腰带胡乱系上。
“我现在还没有赶到医院,所以并不清楚状况。老爷应该已经到了,但是他说只让您知道消息就好,连夫人都没有告诉。”
“我爸怎幺说?他怎幺不直接给我打电话?”陆砚之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裳,他抓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就往楼下走去,不但没有洗漱,甚至连头发都还是乱糟糟的。
“老爷什幺都没交代,只让您尽快过去。”
陆砚之一下子爆了句粗口,然后狠狠的按掉了通话,将手机胡乱揣进兜里。而说话间他已经小跑着赶到了通向车库的侧门处,但是当他将门推开的瞬间,他的动作却硬生生的顿住了。
他僵在原地迟疑了一瞬,而后他喘了口气,转过身又往卧室的方向折了回去。他上楼时几步并作一步往上跨,把墙角放着插花的大花瓶都撞得晃了一下。
卧室里的穆冬仍旧没有醒,但是好像睡得有些不太安稳,身体也隐隐往他睡过的位置偏了过去。
陆砚之快步走过去,将前一晚买的药放在了对方那一侧的床头柜上,并且摆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然后他弯下身子捡起对方的裤子,粗暴的抖了抖,将对方的手机直接甩了出来。
还好穆冬的手机没有设密码。
他喘着气戳进对方的通讯录里,然后飞快的将自己的手机号输了进去,当他输入姓名的时候,他只简略的打了个“砚”,结果还因为手抖而只打了拼音上去,变成了“yn”。
但是他已经没功夫在意这些细节了,他点了保存之后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而后他俯下身子急匆匆的亲了一口对方的侧脸,接着便快速冲下了楼。
陆砚之是一路超着速开到医院的。
他到的时候,方涵也刚到没多久,同样出了一头的汗。他们两个一起坐着电梯往顶层去,他因为焦虑而抱着壁在电梯里来回踱步,但是却又不得不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给方涵交代任务。
陆檀之病危的事情能瞒过这一时,但是却肯定不能彻底压下去。他二叔和三叔在医院里也经常派人盯着,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能得到这个“好消息”了。对方知道他和父亲这时候腾不出太多精力来放在公司上,所以一定会趁机下黑手。
他是真的没有心情分了,所以方涵在这时候必须顶上去。
他简单跟对方交代了几句重点,而后又在电梯抵达后,一边一路狂奔着往抢救室赶,一边从自己的钥匙串上拆下来一个小印章,扔给了对方。
“用这个印章可以暂时代替我的私印,如果遇到必须当下裁决的,先用这个顶着将时限拖一拖,事后我再做决定。”
方涵接住印章应了一声,然后脚步不停,直接换了个方向折身往公司赶去。
而陆砚之则在走廊尽头处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对方这时候身上终于有了点人气,罕见的透露出了沉重的忧虑来。
“父亲!到底怎幺回事?”
陆父闻声并没有看向他,只长长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