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濡目染上的气质上的相似。很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像是一个拙劣的仿品,一举一动都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靠拢。这种朦胧的熟悉感,竟然令杜无偃怎幺也没法严厉地和他说话——反而轻柔地有些不可思议。
“你呢?你来做什幺?”
甄衾窒了一下,竟然一时没有说出话。
和其他同龄人对比起来,甄衾身上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执拗和天真,他总认为自己有一种谁也无法理解他的孤独。他抱着这种偏见舍弃所有来见杜无偃,坚信出鞘的剑不见血不回还,路不到尽头不入黄泉不回头。但好像事情从他直接隔着十万八千里就被抓进了地牢里之后,就开始往另外一个极端滑去。
去恨他杀妻弃子,起码自己得问心无愧。
去悲哀心上人的薄情寡义的时候,起码两人也要有刻骨过铭心过。
可甄衾感到悲哀的是,后者的基础从来没有存在过,前者现在也开始动摇了。两人的初见给父亲这个词上,蒙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糜艳的色彩。他每次想到他的时候,浮现的都是汗湿的肌肤上彼此触碰,喘息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原本纯粹的儿子渴望父爱的委屈,似乎就在这些不敢和人说出口的小心思中缓慢变了味道。
甄衾最终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甄衾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恶心和反胃,这种反胃,让他恨不得跳到全世界的面前,让所有人去唾骂他,去鞭笞他,去坚定他心中这是有罪的,有错的,十恶不赦的念头。他不能再堕落下去了,这是一个错误,他应该亲手去纠正……而且,杜无偃分明还是一个人尽可夫(他真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用这个词)的人渣,从那个角度,他都不该、不应、不敢……抱有那般期望。
甄衾抓紧了衣服,关节泛白。
胃部痉挛一样的疼让他面色都发白。
可甄衾最终还是面对杜无偃说出了真话:“可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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