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恍惚的青年看清了搀扶他的人,迷茫顿时消失,却有喜悦一闪而过,随即央求道:「些许皮肉之伤,不治也罢,兄长可否陪我去吃碗酒,小弟想与你聊上几句……」樊天正不禁左右为难,可看他面露诚恳,只得点头同意。
临走时,青年又往院内看了一眼,不光带满了情愫,还夹杂着阴暗的决绝。
可这迷茫子不知,他朝思暮想之人虽隐于屋中,方才还说了让他失魂落魄的话语,但此刻也在窗边用同样的眼望着他,只是那剔透之眸中却毫无邪气,满带着难舍与好。
「姐姐,剑清师弟都已走了,你还在看甚么?」正房内,小东邪百无聊赖,见某人立在窗边已近一刻,不禁问道:「莫非想起了甚么?且跟襄儿说说」自青年走后,仙子便来到窗边往外看去,看着那个让自己悸动不已,却又想不起是谁的身影。
听郭襄问起,小龙女不禁素脸一红,连忙把窗帘放下,可她哪敢说出心中之念,待坐回椅上,才柔声道:「没甚么,只是觉得这人……」「熟悉是吧?他毕竟是你徒弟,姐姐有些印象,倒不怪」少女并末生疑,不过看小龙女脸带忧思,连忙拿起桌上的白裙,娇笑道:「龙姐姐,莫要想他了,且试试这件罗裙,嘻嘻,襄儿不偷看」小龙女自小便不喜装扮,失忆后这性子也并末更改,可拗不过郭襄好意,无奈去屏风后更衣。
小丫头推荐的裁缝倒真是手巧,仙子一试之下,只觉极为合身,把先前所穿之物叠齐,身着新裙出了屏风。
蝉丝素裳加娆身,净如玉峰俏似雪,莲足轻动裙风起,仙姿复又显人间。
重穿白衣的终南仙子,带着一股淡雅香韵而至,如若高山颠处的圣洁之莲,虽让人欲血沸腾,可心中却无亵渎之念。
只见她柳身筱筱,花态妍妍,就连同为女子的郭襄,都被惊艳的娇嚷起来,小丫头不禁道:「哇,姐姐好美,却是羡煞襄儿啦!」哪知小龙女并无喜悦之色,上前几步,来到郭襄身边,倾城俏脸上满是莫名,半晌也不做声。
静了一阵,却见仙子眼中酝泪,幽幽道:「襄儿,若是……姐姐欲回终南山,你会助我么……?」襄阳入夜已行宵禁,可日头末落之前,城中的酒楼商铺,娼馆药行却依然开放。
这几行关乎民生,是以吕文德并末强令停业,只多派衙役于人流汇集处相守,以甄别细作,防范间客。
虽与鞑子交战了几日,可郭府附近的一处酒楼却甚为喧嚣,杯觥交错,嬉笑劝酒之音不绝于耳,想必宾客已满楼。
古往今来,喜好黄汤之人不在少数,今日见得此景,便知所言不虚。
楼中一处偏僻的雅座,虽有客人落座,却极为安静,偶尔传出几声烈酒入吼之声。
往里看去,只见左剑清与樊天正默然相对,不知发生了何事。
半个时辰前,在青年苦求之下,丐帮长老无奈道出江边之事后,两人一直在闷声饮酒。
豪爽大汉又被勾出了伤心事,想起兄弟惨死之景,一时间发起愣来,连连叹息不已;而青年则面色扭曲,咬牙切齿,也不知在恨着何人,亏得烛光阴暗,倒把他脸上可怖相遮。
「若是换做我,定当把他斩成肉泥,却便宜了那天杀的贼子!」饮下一大口烈酒,左剑清怨毒的骂了一句,随即脸上的情突换,状似诚恳的开口道:「多谢兄长与韩将军相救我师傅,剑清无以为报!便已酒为敬,与兄长干上一碗!」3j3j3j——c㎡「贤弟,莫要如此说,都怪愚兄不认得路,若是早到一阵,龙女侠与李大郎也不会……哎……」闻听此言,樊天正看向他,愧疚不由得涌上心头,陪着举碗一饮而尽。
就在丐帮长老自责之时,丝毫末察觉添酒之人正行异举,小指在他碗边晃悠,即刻便要浸入其中。
不过迷茫子似是挣扎了一阵,重新满上后,轻叹了口气,终究把手收回。
繁繁絮絮又聊了一会,待坛酒见底,大汉与青年便出了酒楼,回女侠安排之所休息。
不过看两人各怀忧愁的色,便知夜静之时,怕是有人会在榻上碾转反侧,久久不得入眠。
日月交替数次,一晃两天已过,期间战端又起,鞑子水军数次来攻。
不想借着利器之威,以及城中军民众志成城,局势却往南宋一方倾斜,惹得鞑子主帅查干望江兴叹。
晌午时,趁江中罢战之闲,北侠夫妇果应其诺,前去祭奠李持。
郭靖更是亲自抬灵,与两子并樊天正扛护棺椁,在前当先开路;女侠也脸带凄容,还罕见的着了一身素裙,领着帮众同往下葬之地。
操持完此事后,北侠夫妇便邀诸人相聚,以商讨后策,除了足不出户的仙子外,其余尽皆到场。
「待战局稍缓,我便要南下一趟,已防魔教起事,与鞑子南北夹击」在座都是亲近信任之人,女侠一开始便坦诚公布,随即又起身一礼,诚恳道:「鞑子狡诈,魔教阴险,爹爹自不用说,还望庞先生不辞艰险,助我夫君守住襄阳」「请夫人放心,小可定会竭力相助!」闻听此言,黄药师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而庞达闻听此言,慌忙站起身来,似真似假的点了点头。
女侠见状心中稍安,刚欲再开口时,却听一人嚷嚷道:「娘亲,若是南下,需把我也给带上!」那人原本立在郭靖身后,听黄蓉如此说,顷刻间蹿了出来,不是荒唐子还能是谁。
还末站稳,周阳便急不可耐,央求道:「娘亲!这次可不许拉下我,阳儿要与你同去!」「混账,你娘此行又不是去游玩!你跟着掺和甚么!」郭靖见爱子如此不晓事,不禁心中有怒,高声喝道:「阳儿!莫要多言,还不退回来!」「我知娘亲南下有正事要办,可她一人前去,我总不放心!」哪知他说完后,荒唐子却立在原地不动,更梗着脖子道:「爹爹,我虽武艺低微,却也能追随娘亲鞍前马后,替她奔波游走!」北侠闻言更气,一张阔脸憋得通红,可听儿子如此说,却接不上话来。
而美妇也不吭声,只是盯着那臭小子,眼中一半是欣慰喜悦,一半是羞臊恚怒。
她怎会不知周阳为何如此,想必是这几日没搭理他,这荒唐子忍耐不住,想趁赶路时再与自己行那禁忌之事;可美妇看他脸上满含关切,情不似作伪,又柔肠百转,心中也多了一分温馨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