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心。
真是可笑,为什幺要逃避呢,不,为什幺要说给她听呢,她一点也不想听到。
现在再说爱她,回应十年前的告白。
可惜,那个少女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女人也快要死了。
林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纤细的脖子露出来,仰出一道绝望的弧度。
范从沛抱着她,大拇指揩干她面颊上的泪,低头在她嘴唇上蜻蜓点水一样触碰了一下。
“林殊,看着我。”他把她的头摆正,两人的视线终于对上。
“你父母的心血,你们林家的传承就要断在你这里吗?”他这一句话让林殊心里揪紧,她齿关咬紧。
范从沛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必须起来,开记者会,去西勒公司把他们的ceo挖过来,然后……给你父母举办祭奠仪式,你不想他们一直停在医院吧。”
林殊的身体颤抖,似乎很冷,嗓子里无意识地发出小兽绝望的呜咽。
范从沛心里一紧,一种疼痛从心脏贯穿全身,把她抱得更紧。
“停尸间很冷,可是你一直这样他们就不能入土为安……”
“别说了!”她捂住耳朵,拒绝这残忍的现实。
可是为了让她有生存的欲望,范从沛必须说,他把她的手腕压制性地放下,不让她动那只被缝针的手,不动声色地观察,看大上面的血渍慢慢浸出来的时候眸色越发深沉。
“如果你死了,谁替他们守灵,难道你跟他们一起死就是你报答恩情的方法吗?让自己的父母连唯一的血脉都失去,让他们在世间存在的依据消失,你死了以后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这样就像是把她那颗已经破烂不堪的心脏用力挤压出脓血一样,疼,可是不这样她不会好。
“别说了!”她的泪打湿他的领口,“求求你,别说了,是我的错,我为什幺要喜欢上你,为什幺?我这样的人应该去死,我应该去死,我应该下地狱……”
范从沛的眼眶迅速的红了,抱住她,紧紧地。
“不是的,有错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林殊,我爱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林殊的脖子里有温凉的水滴一瞬而过,滑入她的胸口。
“如果要下地狱的话,我一定会和你一起的,林殊,你看着我,活着不会比死了可怕,时间会抚平你的伤痕,我发誓。”
林殊只是流泪,咬着嘴唇呜咽。
三天后她出院回家休养,那群像是几百年才闻到腥味的记者们也不再追她,因为已经通知下来她会开记者招待会,那些人都忙着准备足够博人眼球的问题,而这段期间,所有记者报社都接到通知,干扰她的私生活将会遭到巨额的索赔。
在开记者招待会的前一天,本应该在家里休养的林殊却出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已经是温暖和煦的春天,她却穿着厚厚的外套戴着巨大的墨镜和口罩,瘦弱的右手拎着一个便当盒出现在十七中的门口。
守门的保安并不认识她,以为她是来给高三学生开家长会的某个孩子的姐姐或者亲戚,登记之后也就放她进去了。
她穿得很简单,一件深色的宽松外套,牛仔裤,平底鞋,看起来就跟大学生差不多。
高三学生的家长在各班里开家长会,这时候的学生们不是在食堂吃饭就是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活动着,高三的学生倒是都围在教室周围偷偷听老师讲的话。
林殊沿着楼梯往上走,苏放的班级在四楼,这里只有两个班,都是尖子班。
刚上到四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高瘦身影正在往上走,她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是苏放没错,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资料书,和一只笔,看样子是准备上楼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教学楼有六层,下面四层是高三生,五层是办公室,六层是图书阅览室,不过是关闭着的,所以六楼一般都没有人上来,苏放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早上六点会来这边背书,班里吵的时候他也会过来,一分一秒的时间他都耽误不起,因为一分就可以比下几千上万人。
到五楼的时候才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一开始还以为是某个老师上来,可是一想这时候老师都在开家长会,谁会来?
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连脸都看不清,可是他知道那是谁。
一下往下蹿了几级楼梯,握住她异常冰凉的右手。
“林殊?”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