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关心她,她抱着师父的腰,头埋在师父的衣襟里静静享受相聚的欢愉。她失忆之时仿佛眼耳口鼻五感六觉都是死的,即使每天闻着师父的香味也从不动容,现下恢复记忆了,这味道无论如何都闻不够。她庆幸催英打了她一掌,她不要再像块木头似的活着,就算长命百岁也索然。
“师父,万一我永远都想不起来怎么办要是没有莫凌烟和殷思庭在前,我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是喜欢师父的,怎么办”
连送想想就后怕。
“师父也这样担心过,你顽固的跟石头一样。”他捏捏她的耳垂,“我曾打算,若是你再这么顽固下去,就带你走,把你关在一个荒山野岭的屋子里,一辈子只对着我一个人,还怕你不就范。”
连送退出他怀抱目光复杂地望着他,她知道师父又恼她又珍惜她,心中甜蜜夹杂着苦涩。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开始就告诉我真相,要那样那样捉弄我。”想起来那些亲密,还有“缠绵”,连送耳根发烫。
“捉弄师父不过是抱抱你聊表相思。太出格的,可一点没敢让你领教。”今日朗笑起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摸样。
一幅幅被师父拥抱的画面跃入脑中,连送脖子都发烫了。只是抱抱就那么让人血液沸腾,那“太出格”的还不要人命。
“你明明可以先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怀疑他是故意。
他失了笑容。心绪越是波动的时候声音越是清淡,他说“我偏要你自己悟出来,才甘心。”
连送笑“让我失忆的是你,不甘心的也是你。”
望着师父逐渐寒下的脸,她立马乖乖贴上去说“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救我。是我太儿戏了,不知轻重。师父别生气。”
师父温雅摸样的总是让她忘记,他其实是个多么骄傲的人。
“你这丫头,恢复记忆之后,越发大胆了。”
“之前是因为不记得师父,以为跟师父不熟嘛。”
连送见师父有了笑容,自己也放心笑起来,摸摸师父的头发,师父的脸,师父的手,感慨说“真像是做梦啊,好像活了人家的两辈子,回头发现原来师父一直都在身边,一点都没变。”
听了她的话,今日朗也颇为感叹“你就当活了人家的两辈子吧。现如今就好比有两世的相思刻在你心上,若是再有下次,你还能忘了师父吗”
“忘不了了”连送拍拍胸脯。不知是不是拍重了,胸口泛起疼痛。两辈子的相思,对她是一晃而过,对师父,是不是如同百年她凝望师父的双眼,看到很多陌生的愁绪。
“别用这种眼看着我,不然师父就不客气了。”
这小丫好像能看到他心里。今日朗打断她的注视,凑近她,扬起的嘴角大咧咧写着“捉弄”二字,等着她脸红躲开。
她眨了眨眼,忽然迎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捉弄”变成了“怔愣”,又变成了“欢喜”,一种身心舒畅的欢喜。
被子掀起来盖住全身,连送背朝师父,缩成一个蚕蛹。“我、我头痛,想睡会儿。”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今日朗咳一声,拍拍蚕蛹的头“你别闷着。为师先出去了。”
关上门,他抚上自己的唇,无论如何抑制不住笑容。现在这样子,不能回出云殿,那里还摆着鸿慕的灵堂。独自站在院中树下,他抬头望月,长呼口气,脸上笑容方才舒缓。
鸿慕出关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院中,对着月亮祭酒。他祭酒感谢苍天。
其实,万千里不愧千面佛的称号,若不是那一点无人能料的破绽,他根本辨不出他的伪装。
袁沧州不了解内情 ,让他收连送为入室弟子用心培养。他推脱不掉,只好先应着,等鸿慕出关时向他说了这事。就算他不说,以鸿慕为人,肯定也不会放任。却没想到,鸿慕听说了他收徒经过,不但不阻止,还对袁沧州的决定大加赞赏。他当下起疑,强调了那是名女弟子,名为连送。他却怪他不该拘泥于男女之分。
他当下便知,这个人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