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午餐准备好了吗？”

“嗯。”

“那，吃饭吧。”

长长的西式餐桌上，柳素和柳天云坐在一个方向，而许如初和许如妍坐在另一个方向一个方向，至于许青霞，她当然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不管在任何时候，她都是那个位置。

午饭是柳天云准备的，柳素知道，因为那香气四溢，独有的川味，只有他能做出来。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做出来的。许家都是有保姆做饭的，所以柳天云平时都是不进厨房，这次却为了庆祝许青霞的生日，亲自下厨精心准备。

想到这，柳素不知道怎么地，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自己的父亲好像在做着强颜欢笑故意讨好人的事情，但她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他是非常乐在其中的。从他对她百依百顺，餐桌上的相视而笑，都能看出来。

“素素，尝尝这个。”柳天云看着女儿一个劲地愣，而她碗里却已经没有菜肴了，于是宠溺地夹着排骨和粉皮到她的碗里，“还有这个，多吃点。”

“爸，我自己来。”柳素回过，有点不自在，因为四面八方的目光已经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素素啊，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好吗？”许青霞笑着随意地问话，而柳素很自然地顺口答道，“嗯，还不错。”

“那有合适的人吗？”没头没脑的话语让柳素皱起了眉，她不明白许青霞的意思，“额？”

“你许阿姨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男朋友？”柳天云帮忙解释，而柳素的脸色变了，她对这个话题很敏感，语气中都是颤音，“我，我还没有。”

“素素，你今年应该有25岁了吧？”许青霞没有发觉柳素的异样，依旧问着话。

“嗯。”

“那阿姨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

“咳。”柳素听完许青霞的话，刚吃进嘴里压惊的青菜卡在了嗓子里面，她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下大半杯，才吞下那颗祸害。

“素素，你没事吧？”柳天云紧张地看着柳素，而柳素只是笑笑，轻声说，“爸，我很好，许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慢吃。”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柳素用水清洗着自己的脸，然后盯着镜子里面的人发着呆。青春的岁月，一去无影，她似乎还不能忘记那个人，她的青涩初恋，那个在她大学印记里面留下最美时光的人，那个她这辈子只认可的唯一男朋友。

已经过去六年了，每次一想到他的言行举止，柳素还是会不自主地温柔笑着，就像现在一样，一个人在默默地傻笑，然后再痛苦地抽泣着，因为所有的美好停留在了那个晚上，那个沉寂萧瑟的秋夜，他的不辞而别，他的狼狈逃离，这些把柳素这辈子的恐慌和心碎摧残到了最大的限度，她整整哭了一个冬季。

悲伤过后就是自我安慰，柳素相信他会回来的，这只是需要时间，所以她选择等待，一旦等待开始，就没有任何的期限。漫长的等待，只会让她继续麻痹沉睡下去，因为她抱着无希望的希望终究不愿醒过来。

收拾好心情，柳素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门边站着的许如初一脸担忧，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素素姐，你没事吧？”忽然出现一个人，真是把柳素吓了一跳，看到是许如初，她立马就保持了距离，淡淡地回答，“我没事。”

“是不是还是不能忘记他？”许如初的声音蓦地变得冰冷，而柳素仿佛受了刺激一样，大吼道，“别再和我提他了。”

“如果有可能，能不能忘记他？”许如初握上柳素的肩头，语气软了下来，而柳素的眼眶湿了，“怎么忘？”

“找个人替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呵，找谁？”

“我。”许如初坚定的口气，不容置疑。

看着许如初认真的表情，柳素有点慌了，她从来没想把他扯进来，她也不想把他扯进来，因为在她看来，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法律上的姐弟，曾有过一次亲密接触的男女。柳素之所以不想回许家，还有这个原因，她不想看到许如初，还有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一夜。

那年他离开的第一个春节，柳素一个人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独自喝着白酒，躺在床上想要麻痹自己所有的感官，因为这样，她才会感受不到任何苦痛。

朦胧之中，忽然门开了，她好像看到他又回来了，于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用自己最热烈亲吻诉说所有的相思。

“那时，我喝醉了，对不起，你忘了吧。”柳素很痛苦，她那时是不清醒的，早上醒来看到身边的男人，她慌乱着，头疼的大脑都要炸开来了。

“忘，我怎么能忘，你的热情，你的温柔，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全都是你。”许如初加大手力强迫柳素看他，而柳素闭上眼，然后挣脱开了他的束缚，转过身，“别说了，别说了。”

“素素姐，你们怎么还不来吃饭啊？”

许如妍的出现，让柳素有了救命稻草，她快步离去，不理会身后的许如初。

柳素默默吃着，她前方的许如初对她散射着灼热的眼光，让她味同嚼蜡，如坐针毡。整个氛围变得很诡异，让人不能忍受，不过，这只是柳素一个人的感觉，至于其余的人，还是和他们离去之前的情况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素素，阿姨刚刚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许青霞再次开口了，而柳素这次很镇定，她看了一眼许如初，已经打定好主意，“好啊。”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约个时间见见面。”许青霞的心情立马变得很愉悦，平时讨厌吃的苦瓜，她也一口吞下，而且面不改色。

“嗯，一切都听阿姨。”柳素低着头，佯装害羞的模样，实际上，她是在躲避许如初喷火的眼睛。

“老柳，咱们上生日蛋糕吧，让孩子们和我一起许愿吹蜡烛。”

“嗯。”

柳天云也是笑容满面，他默默地应声，然后走进厨房。柳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下。

午餐之后，许青霞非要拉着柳素去了她的书房，说是有重要的东西给她看，柳素争执不过，只能屈从，而其余的人不顾许青霞的反对，也尾随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