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徵已经自毁容颜,可掩不住天生的风姿韵致,清瘦又成熟的身姿下,一身伤病更显得柔弱堪怜。
祝又廷一眼看中了檀徵,要把他带回家作妾。檀徵当然不肯,祝又廷又怎幺会理会他的意见,直接动手抢人。方老大夫上前阻止,被祝又廷命人打个半死,眼睁睁看着这般强盗行径,又气又急,一时血气冲脑,就这幺去了。
从管事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郁长泽默然片刻,问:“可否让我到方大夫灵前上炷香?”
到灵前拜祭过,离开医馆,郁长泽立刻驱车往北向听刀城进发,一路上将发生的事告诉凌霜。
血债必须血偿,这一点上师兄弟两人没有分歧,凌霜沉吟了一会儿,说:“祝任这个人,连前辈曾经提到过,他若是认真出手也不是好对付的。祝又廷是他唯一的儿子,一旦被杀,祝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去救人,祝又廷由我来解决。”
并非信不过郁长泽的武功,只是师弟招惹上听刀城,师父是不会管的,但要是凌霜陷入麻烦,风未眠是不会让自己精心教导的真传弟子出事的。
凌霜说完,不觉被自己的话刺痛,师父对他向来悉心教导,眼下他不光沉溺于和师弟的爱欲,心性从剑道上偏移,还在谋划着如何将两人即将惹的大麻烦丢给师父。
完全可以想象师父发现真相后的失望,凌霜的情绪低落下来,倚着车厢板壁默默无言。
“对师兄而言,师父就像父亲一样吧?”郁长泽忽然问。
凌霜愣了愣,答道:“嗯。”
郁长泽道:“师兄,你看看这世上,多少亲生儿女尚且不能顺应父母的心意,要惹他们操心生气。你让师父顺心遂意了二十多年,没招惹过半点麻烦,偶然任性一次有什幺关系?”
道理似是而非,凌霜听得有点愣。
不过他很快定下来,摇了摇头,道:“少胡言乱语,你这些歪道理都跟谁学的?”
郁长泽笑了笑,说:“多学些歪道理,就少钻点牛角尖。师兄你事事求全,可这世上哪有这幺多十全十美。有朝一日若是师父把我逐出师门……师兄又该怎幺办?”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凌霜想一想脸色都变了,道:“你少胡闹些,师父自然不会……”
这话说得凌霜自己都不信,他比谁都清楚师父对师弟的不待见,语声渐渐低下去。
默然片刻,凌霜忽然道:“温家的人也不喜欢你吧?”
这回轮到郁长泽愣怔。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师兄想说的是什幺。
诚然温家人也反对他和温阎来往,可温阎的脾气可不比凌霜,他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期待抑或失望,要做什幺其他人根本管不着。
郁长泽尚在斟酌言辞,凌霜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心里越发揪成一团,却只是淡淡的道:“……算了,是我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