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无力地感觉在心底滋生,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庄严肃
穆的大堂,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左右两边,更挂着喜庆的条幅和灯笼,四周的丫鬟们忙里忙外的四处走动,
好不热闹。
却是一处婚庆人家,新娘子正要过门!
外面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许翰林好奇的看着四周,自己就像是经历一场美梦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真
实,那么的自然,虽然周围来来往往的丫鬟并看不到自己,可这种无法用任何言
语来明说的沉浸感,还是让许翰林好奇的注视着四周。
这是真正的大户,有钱人家,宴开百席,院有数间,就算是城中大户曲悠悠
的父亲,都未必能够比得上。
许翰林在四周转悠,终于是等到了晌午的成亲典礼,结婚的是一位不惑的中
年人,以及一位年近桃李的妙龄少女,那少女生的青春靓丽,曼妙非常,那中年
人虽然 年纪大了,但家境殷实,二人成婚,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不过在之前转悠的时候,许翰林还是知道了一些,这户人家男主人姓葛,名荆州,
新娘子姓李,第一任妻子则姓周,早早就病死了。
也是在前妻亡故之后,葛荆州娶了现在的李氏,不过在成婚之后没多久,许
翰林一旁亲眼目睹着李氏在家清理箱柜,却是一不小心在其中一个柜子里翻出来
了一件大红九支莲的绣袄,那绣袄绸缎上品,缝线精致,李氏仅仅是看了一眼,
便有些爱不释手,忙问丫鬟,才得知是前任周氏的嫁妆,李氏也没有多想,高高
兴兴的就穿在了身上。
女人嘛,总是爱美,穿上新衣后,李氏便对镜顾影,可突然之间,像是犯了
大病一般,伸手捂着胸口,不停咳嗽,不过片刻,却是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家里的丫鬟手忙脚乱,又是喊人又是请医生,可谁知没一会儿功夫,李氏便
悠悠的转醒了。不过醒来的李氏就像是变了 一个人似的,反手就打了自己几个耳
光,边打边说:「我是前任周氏。这箱衣服是我嫁时带来,我平时万般爱惜,自
己都舍不得穿喔。你初来乍到,公然偷着,我可饶不了你!」
丫鬟婆子吓得跪了一地,有胆大的从神态言语看出了端倪,开口求饶道:
「娘子已经仙去了,何必计较一件红袄子喔?」这些丫鬟下人也照顾了不少年的
家中妻氏,自然也认得出来,此刻犯难的正是葛荆州的第一任妻子周氏,毕竟那
言语声动作神态等等都与周氏如出一辙,丫鬟们岂能分辨不清?
而那「李氏」闻言,却是紧跟着道:「赶紧烧给我,我等着要穿。我自知气
量小,这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也不许给她,统统都要烧给我,不然我就不走。」
丫鬟不得已,只好将箱 内衣物全部焚化。
亲眼看着自己的东西被焚毁,那李氏乐的拍手大笑,没一会儿功夫,便再度
昏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恢复了神志。
一旁的许翰林看得惊奇,这可和自己遇到的妖变一点儿也不相同。
而妻子李氏的遭遇,也是引得整个宅子人心惶惶,请来和尚道士各种念经超
度,好不忙活。
可谁知第二天,李氏正在对镜晨妆,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又被鬼上了身。只
听得周氏的声音说:「请相公来。」周围的丫鬟们都吓傻了,哪个敢不遵命,登
时便飞也般的去请了主人家葛荆州。
葛荆州狂奔进来,妻子「李氏」则是拉着他的手说:「新媳妇 年纪轻,不会
料理家事,我来代劳一阵吧。」于是从这一天起,每日午后鬼必来,查问薪米,
呵责奴婢,井井有条。这样过了半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突然有一天妻子「李氏」对丈夫说:「我要去了。我的棺木停在中堂,你们
在旁边走来走去,震动灵床,害得我在里面骨头痛,还是赶紧把我安葬了吧。」
丈夫说:「还没选好葬地,葬哪里喔?」「李氏」说:「我昨天跑去某山看了张
爆竹的一块地,有松有竹,我很满意。就买它吧,张爆竹对外要价六十两,其实
心里面想着三十六两就卖了,你可别傻,一个字儿也不要多给。」葛荆州去某山
一看,果然如此,于是买卖谈妥,立契交易。
妻子「李氏」问丈夫:「什么时候出殡?」葛荆州说:「地虽然有了,但是
出殡人还缺一个孝子,这可不够体面。」「李氏」说:「有道理。你媳妇现在怀
孕了,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给我烧三千纸钱,我去给你买个儿子来。」葛依言
而办,十月怀胎期满,李氏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
生完才三天,妻子「李氏」又附上了产妇的身。这回婆婆看不下去了,责备
道:「李氏刚生完孩子,身体孱弱,你怎么又跑来纠缠?」「李氏」则回答说:
「不是的婆婆。这个娃儿是我买来的,也是我的后代,我很爱他。新媳妇年轻贪
睡,要是半夜睡不醒,翻身把娃娃压死了,可怎么好?所以我要对婆婆提个要求,
每晚娃娃吃完母乳后,婆婆就带走他去厢房睡,我才放心。」婆婆点头,李氏打
一个哈欠,鬼又走了。
不久出丧,葛荆州看娃娃才满月,不忍心给他粗麻穿,换了一身细麻孝衣。
妻子「李氏」不依了,大骂:「这是齐衰,孙子给祖父母服孝的衣服。我是嫡母,
必须穿斩衰!」葛不得已,只好给娃娃换上粗麻。临到下葬之时,妻子「李氏」
附妇身大哭一场,说「我安息了,从今往后再不来了。」过后果然,直到葛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