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娃看准了时机,趁陈二媳妇儿的愣然,胯下一发力,整个人弹跳起来,双
手够到了歪脖子柳树身上的一枝粗壮的枝叉上,刚想腰部提力让整个身子搭在树
杈上。
「次啦」一声,杏娃裤子上破旧不堪的布料终于承受不住杏娃和陈二媳妇儿
的合力夹击,彻底的罢工了。
没有衣料束缚的杏娃如同那泥鳅一样,陈二媳妇儿哪里能抓得住,杏娃顺利
的爬到树杈上。
陈二媳妇儿抓住杏娃的裤子再一次愣住,手上娃娃裤子上还有些许体温。再
抬头看看树杈上的杏娃,屁股上光溜溜的,小鸡鸡还没发育。
她这一看不要紧,看的是杏娃脸色通红,不知是羞愤还是恼羞成怒。
「恁把裤子还给俺!」杏娃站着树杈上,一只手扶住树身,一只手向陈二媳
妇儿伸出来,有理据争的讨要自己的东西,虽然裤子被拉坏了,但是要回来还能
当围裙遮住下身,总比现在屁股上凉飕飕的强。
陈二媳妇儿来了脾气,一只手拿住杏娃裤子叉腰,一只手也学杏娃,表态:
「你把俺家的馍馍还给我,我就还给你!」
杏娃气结,想想却是无力反驳,毕竟偷人家东西在先。
眼珠子转了几圈,杏娃迅速的释然,好像也适应了这漏屁屁的窘态,于是豁
达说道:「裤子俺不要了,就当是还恁的白馍馍了,打今儿里咱就两清,你我两
不相欠!两不相欠!」
陈二媳妇儿炸毛了:「你小屁孩儿,我要你的裤子干啥,你给我下来,带着
我找恁娘,让恁娘赔给我!你说你吃就吃呗,把我种的秋黄瓜给霍霍了干啥!你
要是俺孩儿我今天扒了你的皮!」
杏娃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站在树上直起了腰身,右手扶好,左手捏住小鸡鸡,
对着树下的可人儿,尿门一开,一股子细长的涓流左右挥洒。
「咦咦咦!你个气蛋孩子,你干啥嘞?你敢尿,你还真尿!」陈二媳妇儿如
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连忙躲得远远的。
「拜拜嘞,老巫婆,俺走啦!」杏娃放过水,舒服的甩了两下。眼睛弯成月
牙,大板牙晃眼,满足的冲着陈二媳妇儿挥了挥手,算是打了再见礼。
说罢杏娃顺沿树杈,跳到黄土墙上,再一跃而下,远离了陈二媳妇儿的视野。
——
黄土高坡上讲道理是少有荷塘沉堰的,但老天还就是凑巧让钟秀瑰丽遗留在
了这片土地上。
沉塘不是很出名,这与沉塘的地理位置有些关系。干枯的河床沟渠错综复杂,
靠近河边的黄沙经不住挤压,时常流动。远处看是河,近处看是沙,一流动,就
更像了。
沉塘的当地农户的主要庄稼还是玉米大豆等抗旱性比较强的农作物,这也操
持着本地人都比较糙,不过论种庄稼,陈塘庄里可没有一个孬种,站小尖山高处
往下,把眼放开看,一片一片的,那不是黄就是绿。
有块豆田和苞谷地的交接处有棵柿子树,柿子树结出的柿子是那种体积巨大
的磨盘柿,一定子都有杏娃巴掌大小。不过实属可惜的是,现在过了结柿的时间,
杏娃满心欢喜跑来一看后,又不由得失望。
场外地方可不比家里,虽说李淳生比牲畜好上不多,可总算把杏娃当成个人
看,好歹有饭吃有床睡。而在这天地之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生活过的倒是
让人越过越流泪,凄凄惨惨,冷冷清清,没有人烟,也没有冷暖。
今天有个岁数不大的婆婆找到了杏娃,说是给他找个后生爹妈,这爹妈城里
人家,阔气,不缺吃不缺穿,还都是有文化人,晚娘嘴没闲着,哄娃娃算是高手。
见杏娃不为所动,晚娘当即拿出几颗糖,在杏娃眼前晃一晃,嘴唇撅起,身
板弯下,游说道:「你跟我去 见见他们不中,我给你滕的爹妈都是好人。至少比
你娘要好!」
说起初禾,杏娃一个颤巍后便是怒目圆睁,呲牙咧嘴吐了一口口水,不巧正
中晚娘衣衫。
「恁把俺娘还给俺!」
杏娃盯住晚娘,大有抽皮扒筋的恨意。反观晚娘,倒是没有跟一个小孩子计
较。
「我说你这小娃娃,怎么个不懂礼数,你娘是我拿两千斤粮票换的,相当于
俺家买的,你要是想让还给你,那好,你拿出两千斤粮票来,我把你娘楞正还你。
你说中不中!」
杏娃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住晚娘。
「你莫恨我,你娘岁数不小,你好歹找个人家不比当个野娃娃强......」晚娘
放松了语气,「但是你娘模样算可,外人也不知道啥,也怪我当初寻亲过于着急,
本想寻个黄花闺女,没想到寻着个母子,也算是博一怪喜欢,所以我也不瞎折腾
了,将就着就这样了。但是你是不能跟着你娘的知道不?算我好心,给你寻找个
好人家,不至于饿死......」
晚娘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是还没说完,还是没得好话。索性就
拉起杏娃的手,准备离去。
杏娃死劲撑开晚娘的手,然后推了一下晚娘,恨恨道:「为啥俺不能跟俺娘
在一起?」
晚娘被杏娃推的一个小腿趔趄,差点摔倒,于是睁大眼睛,双手叉腰没好气
道:「啰嗦个什么劲儿,你跟你娘一起,要我咋跟村里面解释?」
「该咋说就咋说,她是俺娘!」
晚娘气笑了,道:「她还是俺家媳妇儿嘞!可是都拜堂成亲了......中啦中啦
小屁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