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脚。
「哎,你这,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博一老实蛮!」
「就是嘞,今儿嘞新郎官最大嘛,老 三娘你就暂时往后稍稍,让博一当回家
儿嘛,毕竟就又成嘞是一家子嘞!」好事者大榔头劝道。
「嘿,大榔头,啥时候俺家里嘞事儿轮到恁说了,不想看就滚蛋,来的时候
啥都不拿啥都不帮,我还缺你一个吃白食嘞?」晚娘发怒毫不留情道。
大榔头被晚娘说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嘴里只能小声骂道:「这疯婆娘,俺
不是为恁好蛮!」说罢灰溜溜的走了。
出了这事儿,现场安静了可有一阵子。
知仪刚交代完那边的事,就急忙赶来处理这边的礼道:「准备好嘞没,新娘
跨火山嘞!」
博一笑道应允知仪:「好嘞好嘞董叔!」
「扶她下来踏火山!」
新郎小心翼翼的扶起初禾的柔荑 小手,就想亲上去,不过却被新娘提前感知
给抽开了。
博一尴尬的笑了笑,继续拉上这只柔软的 小手,引导着初禾跨步踏过三座火
盆。
「一踏,踏过疟疾,新人知岁平安健康!」
「二踏,踏过贫苦,新人余年岁岁有粮!」
「三踏,踏过离合,新人四世同堂家和!」
「踏山过,小两口的邪祟破,祝和家欢乐,现在即可入洞房!奏乐起!」知
仪扯着嗓子吼!在细唢呐尖锐的刺耳的百鸟朝凤声乐中,随着众人又轰动了起来。
晚娘散去纸烟和毛巾这才有空回到院里看看宴上还缺了啥。
刚走过就被一双 小手给拉住了,晚娘回过头来看着原来是陈麦家的小舅子,
这半大娃娃死拽着晚娘衣角不丢,这让晚娘又气又想笑。
「娃娃干嘛嘞?」晚娘不至于跟一个娃娃生气,于是在忙碌中细声细气的温
柔问道。
「晚娘俺想要吃瓜子!」
旁边的宴桌上的蒋田甜听到这赶紧拍了娃娃一巴掌,说道:「你喊啥嘞,这
你得喊三奶嘞,喊啥晚娘嘞,整天就知道跟着人家喊,那恁嘞辈分能是一样了咩?」
晚娘笑笑,对田甜道:「不碍事儿嘞!」说罢就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瓜子,
往娃娃口袋里装,一边装一边还转过身用身子挡住,不给其他人看,给娃娃说:
「赶紧装好,可白跟人家吃听见了不!给人家吃也白说我给你嘞,不然你下次再
要我可不给你嘞!听见了不?」
「俺着了晚娘,俺不说!」娃娃拍拍饱饱的口袋,嘴就合不拢,一股烟儿就
又溜走了!
又是寒暄了几句,晚娘脱开身坐在自己的里屋床上,床头上是一个大本本还
有一支笔,晚娘拿起笔又在大本本上面添了几个数字之后,然后拿着账本发了会
儿呆之后就又离开了。
晚娘的大院里几棵上了年份的 老柳树枝条发了叉,每年末春回暖秋过发寒的
时候总是添些绿色嫩 叶子。
秋热还未散去,初霜又太远,太阳却是斜的厉害,打下来的光热金黄金黄的,
每到夕阳余晖刺的人张不开眼。
宴事儿都太晚,可是一群老大壮吃的也太快,这个年代往前翻个 十年沙子里
的草丫子都算的上是粮食, 十年之后又怎么可能大鱼大肉。
陈塘庄男老汉占八成,特别是柳树槌,小孩儿再有一成半,合计一下小半个
庄子闺女能有两个就不错嘞。
「那咱们庄子上嘞大闺女都去哪类?」小亮咽了口白馍馍,继续盯着知仪问
道。
「咱庄子上的老妇女太多了,都上了岁数,都信奉儿大主家,女大外嫁。这
不是,有了儿子嘞不再要了,有女儿没儿子嘞一直生,这就导致儿比妮儿多,你
能有啥办法!」老知仪叹了口气,继续拿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
「哎不对,你那顶多说的是个鸡毛蒜皮,儿比妮儿多那也不至于咱们村子就
几个大闺女吧!还不是塘口私塾的老师教嘞,大闺女学了点字都跑了,反正都是
死活不嫁到咱自己村子里来。有嘞嫁去城市嘞,有嘞跟班里男同学谈恋爱走西口
闯关东去嘞,反正待在咱们陈塘庄嘞就很少,更白说咱柳树槌了!」铁柱滋了口
小白酒,爽的吧唧吧唧嘴,而后说道。
知仪听罢,也没反对,继续道:「也是这个理儿,那个私塾学校老师邪门的
很,是个女嘞,长了也可,就是不爱搭理人,不过人家女知青下乡来着,咱们好
坏管不着。听说她叫啥来着,哎想不起来嘞,你看我这脑子!」
「韩唐,是嘞不?」铁柱继续补充道。
「哎你小子,你咋这么熟悉,说是不是跟那个骚娘们有一腿儿!」小亮眼睛
一亮,拽着铁柱的衣服就不丢手。
铁柱一掌拍下小亮的手,嫌弃道:「恁些说嘞啥话,人家韩老师为人正气嘞
很,有文化又懂得疼人,又教村子里的娃娃读书认字,你咋能开人家嘞玩笑么!」
小亮蹲在椅子上,指着铁柱笑道:「你又假正经嘞,你看看,董叔,你看看,
这货儿!八准有事儿!」
老知仪董周没好气道:「铁柱喜欢韩老师也不是啥秘密了,阴阳怪气个啥小
亮你,人家韩老师还没结婚嘞,我看那,咱铁柱老实能干,八成有戏!俺看好!」
铁柱眼睛里的笑意不加掩饰,一边咬着白馍馍,一边害羞解释道:「董叔说
嘞啥话,小亮他啥也不着,你不知道蛮,开啥玩笑嘞,俺一个糙汉子怎么配得上
人家女知青老师么,人家有文化又长的好看,俺配不上她!」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