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这些贱货!」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老龟奴不再试图遮掩,残留着俊美的白皙面老脸如湖水般平静,再无惊慌失
措与谄媚无骨,冷笑着说道:「官爷既然把我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又何必来捉
我喔?直接锁了带回衙门里就是。」
岳镇峦昂首傲然:「本捕头办事,向来讲究公正严明,即便是对你一个为人
所不齿淫贼,也不例外——既已验明正身,就跟本捕回去吧。」
「呵呵,落在『镇狱破邪』的岳捕头手里,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喔?」
老龟奴摊开双手,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不再存有 幻想,「更何况还有赤锋
门当代掌门守候在旁,我可不想落个身首异处。
「从头到尾,我和沈师叔一声未发,这龟奴竟一语道破他的身份,这份眼力
不可小觑,这份见识非同寻常。
「竟然是岳捕头,今日不虚此行,看他破案抓人,比和头牌干一次还爽!」
「名不虚传啊!」围观者纷纷叫好,岳镇峦如此深孚人望,声威远扬,与
「镇狱破邪「之号倒是名副其实。
岳镇峦朝这边递来了个眼色,我和沈晚才便起身走过去,他在背后抓着玉龙
探花的一肩,反扭其手,押着他向楼外走去。
「谁也不许把人带走!」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子声线尖利咆哮,一个风韵犹存
的半老徐娘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风骚暴露,在门口叉腰阻拦,身后跟着一个面
目似曾相识的女子,正是方才投怀送抱的那四人之一。
被押解的玉龙探花抬头一瞧,却没露出什么异样,随即低头不语。
「陆 妈妈出现了,这回有好戏看咯~ 」
「是啊是啊,听说知县大人都得看她三分薄面喔?」
「岳捕头这回怕是碰上硬茬了......」后头许 多人窃窃私语,均抱持着看戏作
乐的心态。
陆 妈妈?那她就是昨日和这龟公在房中淫戏的女子?
我打量着这半老徐娘,眉眼娇人,唇红齿白,前凸后翘,身姿妖娆,倒有几
分姿色,却也是浓妆艳抹以掩老态。
岳镇峦却是稍敛冷峻,皱眉道:「陆老板,你这是何意?」
「岳捕头,老娘的意思很清楚,今天不许你把他带走!」陆 妈妈冷笑不已,
得寸进尺,丝毫不惧。
「陆老板,你可是在妨碍公务!」岳镇峦似也被激起了怒意,横眉冷对,又
复铁面无私。
「什么妨碍公务?文书喔?搜查令喔?拘捕令喔?今日你如此堂而皇之地将
人拘走,老娘『红袖添香园』的脸往哪儿搁?」那陆 妈妈双手抱胸,重重一哼,
咄咄逼人,十足的泼妇行径。
「晚才兄,将文书给她看。」
岳镇峦淡定招手,沈晚才从怀里掏出几份文书,上前几步,正要递过去,陆
妈妈却又扭头不看,大半裸露在外的双乳一阵抖动,嗤之以鼻:「岳捕头,现在
才拿出来,未免太晚了吧?」
「你什么意思?」见陆 妈妈如此胡搅蛮缠,岳镇峦语气不善,怒目而视。
「本朝律,若要拘拿人犯,需先出示文书,而后才可逮捕。这文书老娘事先
不知,你如此行事已经犯了王法!」
陆 妈妈竟是懂点条律,引经据典,趾高气扬,「不信叫你们章县丞......好啊,
老娘就奇怪,怎么今晚你们县衙的老爷一个都没来喔,原来早就串通好了!」
岳镇峦却没有回应她的责问,反而冷笑道:「呵,没想到你一介青楼女子,
也懂本朝法律。本捕就让你知道,除此 之外,还有一条,那就是——事涉武林江
湖,各捕役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此人是二 十年前的淫贼『玉龙探花』,作奸
犯科,证据确凿,今日我捉拿了他,将来就是三司会审,也没人能说我的不是!」
岳镇峦被激起了胸中之气,踏前一步,威严骄傲,义正言辞,全场鸦雀无声。
第二十四章 一剑诛心
「你!」
陆 妈妈一阵气结,忽而死死地盯着岳镇峦,咬牙切齿,「好,今日你可以将
人带走,老娘明日便启程去紫垣,问问中书大人仇道玉,你这么做是否合规矩、
顺条例!」
听了此言,岳镇峦却没再顶回去,面色凝重,似乎纠结不已。
「糟了。」沈晚才低声道。
眼见岳捕头正自威风凛凛,却因陆 妈妈一番言语而面现纠结,情势急转直下,
我不由疑惑道:「师叔怎么了?那女人是要告御状吗?」
紫垣,全称作紫微垣,在天文星象中是三垣之一,被认为是天帝居住的地方,
应是指代当今天子的居所,亦可作为京畿、国都的代称。
那陆 妈妈此时提到紫垣,当是指要上京告御状,但以岳镇峦的自述,所作所
为合情合理、合规合矩,应该不会忌惮才是啊。
「非也,她不是要告御状,而是在威胁岳捕头。仇道玉是当朝权相,位极人
臣,权倾朝野;这女人叫陆琴芳,曾是仇道玉的情人,后因正房妒忌,将她逼入
青楼。仇道玉虽然不会她再续前缘,但以他的权势,这女人依旧是他的禁脔。她
说要去找仇道玉,其实就是去煽风点火,稍有不慎岳捕头职位不保啊!」沈晚才
轻轻摇头,低声道出了她的来历背景与底气所在。
没想到区区一个青楼老板还能牵扯到当朝权相,不过细思之下倒也合理,这
百岁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一个弱女子能在内城把青楼开得有声有色,背
后若无人撑腰,早被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