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中亦觉心惊胆战,芳心剧跳,妙目中满是恐惧。
阴风呼啸,寒气袭人,地宫气氛诡异凝重。
二人正惊疑间,忽然一声凄厉刺耳的骨笛声划破寂静,刺人耳膜。继而周侧
簌簌之声大作,腥甜恶臭的气息交织,一股脑儿地涌入鼻息,闻之欲呕。
脚背麻痒之感传来,张程低头望去,四周竟不知什么时候涌出了数不清的蜈
蚣、蜘蛛、蝎子等毒虫毒蚁,随着凄厉骨笛声 扭曲爬行,层层叠叠挤作一团,发
出「咯吱咯吱」的瘆人响动,密密麻麻,数量何止成千上万?
张程骇然色变,一跃而起,当下便想要飞奔出地宫。但甫一运力,眼前却骤
然一黑,头晕目眩。
他又惊又疑,不知自己何时中招,但此刻遍地虫蚁纷至,也无暇他顾。长袖
猎猎招展,一股黄色浓雾瞬间自袖口激扬迸散,朝着黑压压的虫群袭去。
但虫群却似乎毫不畏惧,虽然一瞬间在驱虫浓雾下大片毒虫翻倒 挣扎,但更
多的毒虫却仿佛被烟雾激发了凶狂本性,牙钳开合,竟扑簌簌接二连三飞扑到他
身上!
骨笛声呜咽凄婉,如万鬼齐哭,又如冰河奔腾,曲调高亢回旋,阴森可怖。
万千只黑压压的毒虫受笛声所激,如怒潮般翻涌飞扑,那根根晃动触须与密
密麻麻的牙钳细腿让人头皮发紧,寒意顿生。
张程惊骇交集,他以医毒一道天下闻名,自出山以来罕逢敌手,对寻常毒物
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此时虫群受骨笛调遣,前仆后继无穷 无尽,而自己四肢渐沉,
目眩神迷,真气越来越弱,竟是无可奈何。
显然吹笛之人御虫用毒之术高明之极,不仅远超自己,竟似乎还在那五毒妖
女龙雪如之上!
张程手掌翻舞,内力随着掌风轰然四迸,将不住飞扑而来的毒虫震的翻飞,
但哪里能挡得住密集虫群?
不多时下身长裤与衣衫之上已经爬满了无数毒蝎、蜈蚣,有几只毒虫甚至顺
着衣衫缝隙钻入其中!
「啊!」
张程肝胆俱裂,那麻麻痒痒的触感令他如坠冰窟,急忙挥掌拍打,将衣衫褪
去。但已然不及,数不清的毒虫獠牙摆动,一只只在他皮肤上恣意撕咬,毒液注
射其中!
他头皮一紧,顿觉眼花目眩,脚下如踩踏棉絮一般酸软无力,双臂重若千钧,
再也挥舞不动,眼前一黑,颓然坐倒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花斑毒蝎、巨钳蜈蚣、黑背蚰蜒、带翅巨蚁瞬间大为鼓噪兴奋,
伴随着幽幽的骨笛声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纷纷飞扑到张程身上不住撕咬,一
瞬间便将他淹没覆盖!
李秋晴伏在床上,只瞧的目瞪口呆。又是吃惊,又是恐惧,又是快意,又是
疑惑。
这些毒虫似乎只是朝着张程攻击撕咬,自己与施越身旁却是没有一只毒虫。
看来这吹笛御虫之人虽不知是敌是友,但总归是冲着张程去的。
心中暗暗疑惑:会是那五毒妖女龙雪如吗?如果是她,那赵王府武士是否真
的发现了信王庙的地道?但四周杳无人声,似乎又是不像。
张程恐惧万分,周身刺痛难当,强运真气,颤声高叫道:「何方妖人,鬼鬼
祟祟,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还不快快现身!」
骨笛高亢狞厉,如陷崖霜风,万壑鬼哭,阴寒杀气如排山倒海汹涌,倏然间
在浪潮最为澎湃处停滞。
地宫中瞬间寂静无声,众多虫群没有笛声指引,仿佛失去灵魂一般,在张程
身上爬上爬下,茫然无措,也不再继续撕咬。
阴冷漆黑的地宫远处忽亮起一盏明灯,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正手持烛台,飘
飘然飞至。寒气激舞,那个白影在这千年古墓中飘然飞掠,带动的阴风阵阵,如
同地狱中钻出的鬼魂。
烛台上的火苗嘶燃,映照在一张惨白的面容之上。
来人正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女子,满头的白发 随风翻飞飘舞,惨白的面容
凄丽娇美,眼角虽已有淡淡皱纹,却依然不掩风情。
但犹为可怖的是,她半张脸上竟是坑坑洼洼,灼痕累累,如虫咬蛇爬、烈火
焚烧一般,虬痕结绕,带动的眼角下垂,眉头斜飞,瞧来甚为诡异吓人。
那白发女子嘴角噙着一丝凄然冷笑,目光如霜,死死盯着委顿在地的张程,
冷声道:「张老贼,好久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张程迷迷糊糊中抬眼望去,盯了那人片刻,好像是在极力辨认,忽心中一惊,
骇然道:「是......是你!」
白发女子面带冷笑,飘然欺身而上,纤手挥舞,一瞬间便将张程周身穴道封
点。
探手将他怀中的木匣取出,拿在手中随意一扫,冷笑道:「过去了这么多年,
你倒还是贼心如故,这见财起意的毛病当真半分未变。」
张程口中赫赫,羞怒、恐惧、阴鸷、不甘、绝望之情交叠变换,一时竟作声
不得。
白发女子不再理睬,眼角斜扫,瞧见一旁赤身露体、一脸酡红迷离的李秋晴,
鄙夷之色一闪而过,轻哼道:「哼,原来衡山派的女侠也是这般冶荡下贱,丝毫
不知羞耻。」
李秋晴红着脸低下头,心中羞愧欲死。想到自己此刻已经失身于这老贼,再
无脸面同师兄相会。酸楚绝望之情袭上心尖,登时低泣出声。肩头抖动,泪珠扑
簌簌滴落。
见她娇怜无助的模样,白发女子微微一怔,眼神中似乎生出一丝同情怜悯。
莲步轻移,施施然走到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