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不忍,他咳了几声,挥手道:“不要问我老汉了。
你们自己去看吧,太惨了......若不是你们今日出现,我当真要以为那替我们两个出头的人,是地狱里的恶鬼了。老汉心里愧疚啊,太惨了!我逢人便说......是我害了他们啊,我不该答应那什么 如意楼啊!咳咳!“
看张老汉说着说着激动起来,面色通红一阵咳嗽,小星他们连忙退了出来。
心下疑惑,自然要往镇东镖局处去。过桥不远,便看到了那红瓦白墙显得十分气派的镖局。
“便向那镖头问问好了。”小星说道,领着二女过去,走进才发现按理应该人来人往的镖局大门敞开,门外没有趟子手迎门,甚至门内也是一片死寂。
心知不对,三人连忙走近,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却没有看见 一个人影。正张望着,身后不远一个在门口烧饭的老妪向他们用浓重的水乡口音招呼道:“不要看了,那里面没人了,只有冤魂不散啊,很邪门的啊。”
“老婆婆,里面的人喔?”
冰儿走过去问她,那老妪脸上一阵恐惧,道:“不要问了,那晚吓得我和我孙子要死。那大屋子里面,一直有叫喊传出来,叫的好像杀猪一样。街坊邻居又不敢进去,第二天早上去看,里面一屋子的人哎,死了个干干净净。连只狗都没有放过的呀。太惨了。”
“那个林捕头带着汉子们收拾了一天,才把死人收拾干净哇。那手脚啊,断得满地都是。肠子肚子更不要提了,走进去都能踩上去的哇。我们老邻里几个提了一天的水,才把那血腥味冲了个差不多的,也不只是哪里来的人,造孽哇。张老头说他找的那个什么楼的,要我说都不得好死的哇。这么多条人命......”
老妪絮絮叨叨不停地说了起来,冰儿只好站在那边听着,好不 容易停下来喘了口气,冰儿连忙问道:“老婆婆,那些死人,都搬到哪里去了?”
“死人?那些怎么能留在镇子里的,自然是搬到镇子北面的破庙去了,那里阴森森的,正适合放这些东西的呀,你们是来寻亲戚么......看你小女娃娃还带着剑,一定是找镖局的人吧,还是莫要去看了......看了那些死人,晚上要做噩梦的呀......”
冰儿不再听那老妪说下去,转身回到小星身边,低声道:“少主,要去看一下么。”
小星皱着眉点了点头,但马上心头掠过一阵不安,忙道:“糟糕,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身子好像一只大鸟一样拔地而起,点过几家屋檐,跃进了破旧的房屋间的陋巷中。
冰儿和白若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也只有在原地等着。
身后就是一件死光了人的空宅子,两女不由得背后一阵恶寒,站得离门口远了一些,也靠得更紧了。
白若兰探头仔细看那院中的地上,虽然已经被洗过,却也能清楚的看见, 青石板铺成的院中还隐隐能看到红色的印记。一阵大风吹过,树枝摇晃,突然啪的一声,院子里掉下一件什么,白若兰凝神望去,竟然是一条沾满暗褐色血块的手臂。
她惊叫一声拉着冰儿远远站开了去。背后传来小星的声音,“兰儿,你怎么了?”
白若兰脸上红了红,不愿承认自己被吓到,岔开话题道:“你去做什么了?
把我们两个丢在这阴阴森森的宅子前面。“
小星却面色凝重,缓缓道:“我去看那张老汉和他孙女了。”
冰儿啊哟一声,忙问:“他们喔?”
小星摇了摇头,有些沉郁地说道:“不见了。就好像刚才咱们看到的是幻象一样。那一个老头和一个女人,都不见了。”
三人站在街中,风一阵阵从对面镖局里穿堂而过,呜呜有声,明明是正午,却说不出的阴森可怖。三人心中都有些惴惴,好像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正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牢牢地盯着他们,盯着 如意楼......
(五)
“应该在不远处了。”小星拉着白若兰上岸,河水甚浅,轻松便可步行度过去,他看了看白若兰提起的裙脚下露出的晶莹粉嫩的小腿和带着水滴的小脚,回头看着北方说道。
在那镇上用过午饭,三人回到张老汉家里仔细的搜索了一遍,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好像那两个人是凭空消失的一般。找到了林捕头去问那破庙的走法后,三人匆匆赶了过来。临行前林捕头有些消沉地对他们说道:“你们去看也看不出什么的。隐龙山庄的人估计快要到了,让他们去看吧。 如意楼......不是我这种小捕头敢得罪的......我那把兄,你若在天有灵,不要怪兄弟我不仗义啊......”
这番话让小星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些,一路上话也少了。白若兰和冰儿都颇为担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劝他。
渡河后,两女干脚上的水穿回绣鞋,和小星走上一了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走不多远,便看见一座破败的小庙。小星叹了口气,引着二女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白若兰有些踌躇道:“真......真的要进去看么?不过是些死人而已......”
小星淡淡道:“死人,也是可以留下很多信息的。兰儿,你若不愿进去,便和冰儿在外面吧。”
白若兰看着他的脸色,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我陪着你。”
小星拍了拍她的手背,苦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庙内四处布满灰尘,佛像破碎的散落在神案上,屋角尽是蛛网,布幔破败的垂在厅堂中。厅堂的地上,几块巨大的白布遮盖着下面一字排开的东西,想必便是那些尸体。
小星示意白若兰和冰儿转过头去,然后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白若兰忍不住心中好奇微微转过头,然后秀目大睁,再也挪不开视线。只觉得胸中一阵烦闷,几乎要呕吐出来。冰儿更是摀住小口,闷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白若兰并未亲手杀过人,但纵然是杀人无算的刽子手,怕是看到这情景也不能无动于衷。地上散落着的,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尸块,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四肢能有一条留在身上的都没有几具。
一具看起来是女子的裸尸没有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