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踞一方,动之则风雨飘摇。
「陛下,此事」
「休要多言!」女帝喝止谢安然,抬手一指白虎候。「召悬镜司首座。」
白虎候一咬牙,沉声领命,快步走下天台,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
悬镜司,黄泉狱。
白虹冲天,连黄泉水都映得透亮。几刻钟后首座便被陛下召去,至今已过了
三个时辰,董羡君实在等得有些焦急。
她坐卧难安,只得在首座的衙房内来回踱步。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靴把木板敲
得嗒嗒作响,与脚下黄泉的哗哗水声相伴。
「监察使大人!」忽然门被一个身负薄甲的狱卒推开。
「恩?」董羡君心情不大好,杏目含煞瞪那小卒一眼,拖在地上的链剑如蛇
行尾随在后。
那狱卒顿时打了个冷颤,脸上的疤痕隐隐作痛起来。「禀告监察使,首座大
人回来了。」
董羡君先是一喜,随即追问道:「你见首座的神情如何?」
「小人,小人只是望了一眼,没,没太看清。」狱卒战战兢兢道。
「废物!」
「大人饶命,饶命!」那狱卒马上跪下求饶,董羡君可没时间抽他,急匆匆
地跑到了黄泉狱的鬼门外。
刻有恶鬼头颅的门扇大开,风实有些大,似是暴雨将至。董羡君遥见上官青
凤缓步走来,黑狐披肩半漂在空中猎猎作响。
首座没坐轿子,心情想来不错,看来大事已定。董羡君熟知上司的习性,凭
她的目力也能瞧见上官青凤眼底暗藏的笑意。
「首座,怎去这么久?陛下有什么旨意?」董羡君上前迎接,献出媚笑。
「自是和陛下深谈国事。」上官青凤甩手将披肩仍给董羡君,里面只穿着裹
胸和黑皮短裤。首座一年四季大多是如此打扮,鲜顾及朝廷礼仪,只在面见陛下
时,稍显庄重地披上层黑狐披肩。
此时,上官青凤更显她高大的身材,一条匀长的大腿几乎全裸,腿根直与董
羡君腰部平齐。肩臂不着无寸缕,坦露着蛮腰玉脐,裹胸外堆出雪白半球丰盈挺
硕。足下的鞋除了底子,只有一条侧带,涂红的指甲,脚背,踝骨乃至足跟都一
览无余。
上官青凤的着装如此暴露,鬼门外许多狱卒却无一人敢抬眼瞧她,仿佛那胴
体是什么可怖的东西。
其实就连董羡君也不敢直视首座太久,只见对方肤色宛如冬日寒月,灰蒙蒙
的无有一丝光泽 艳色,给人带来一种彻骨的凛意。
「拿着!」董君羡将叠好的黑狐披肩扔给了狱卒,一言不发的随上官青凤来
到衙房,将一杯泡好的红雪茶递到卧榻旁。
黄泉狱的基建设在地下,全靠火光照明。董羡君能清晰看到火焰在上官青凤
惨白如纸的面容上跳动,而她的唇却深红似血,同杯里的血红茶一般颜色。
上官青凤横卧着,抿了一口茶,又放到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我精心策划
的人榜逐鹿已被陛下采纳。」
董羡君为上司捶着小腿,闻言喜笑颜开。「陛下圣明,想来谢安然很失落喽!」
「女相是个彻头彻底的文人,崇文抑武的政策虽好,但是太柔,不合陛下的
心思。」上官青凤嘴角微扬,得意道:「陛下用剑扫平四国,如今便是要用剑扫
平武林。」
「首座便是陛下唯一可依仗的宝剑。」董羡君 封城一句,转为正题道:「刚
刚,苏澈那边传来消息,他已发现霹雳堂有所异动,正欲」
上官青凤打断道:「有苏澈在无需忧虑。还是说说陛下的旨意。」
「是!」
「陛下密令我们放掉死囚楚狂。」
「谁?」董君羡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件事上官青凤并未与她商量。「那个剑
宗的疯子?」
「对,陛下说先让他去搅动风雨。」上官青凤端详着自己修长的指甲,颜色
由墨黑过渡到暗红,状若柳叶,是董君羡亲手为她细磨成的。图样长久未变,此
刻不知是厌倦,还是欣赏。
「遵旨。」董君微微躬身,转身离去。
人榜逐鹿简单来说是让武林各派新一代弟子为争夺名为相互厮杀,由此挑拨
各派矛盾。这楚狂本也是剑宗的核心弟子之一,于三年前叛逃宗门,又去挑衅劫
教,杀了劫教万象法王的亲传弟子鸦 公子,随后被万象法王捉住押到悬镜司。
原定计策里并没有此人,不知首座放他做什么?董羡君心存疑虑,思索间来
到一间用铁门紧锁的牢房前,冷声道:「开门!」
「是!」一名狱卒用钥匙打开铁锁,另一名狱卒打开牢门,并带上火把,为
董羡君照亮。
牢房只有廊道宽窄,长不过三步,单个火把便能照亮整个牢房。只见在牢房
尽头,一个浑身赤裸,肌肤干巴巴的男人被四条铁链锁在墙上。
「是不是小题大做了?」董羡君问道。
「禀监察使,我们每天给他送饭,这家伙总像发疯似的反抗,还打伤了人,
所以就绑了他。」狱卒老实地回答。
董羡君轻哼一声,用素手轻掩秀鼻,还是难掩牢房里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她
蹙起柳眉走到楚狂身边,轻喝道:「还没死吧!」
「啊......好香。」楚狂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几近全白的长发遮住他半张面孔。
「女......人!」
「看来你那东西还没废掉呀!」董羡君的目光向下一扫,讥笑道。
「当啷啷......」铁链被人扯动发出脆响。
董羡君回首看向狱卒:「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