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兰说按惯例,我在朱明线上,我明天也会被叫去谈话,可能谈完话也回不来了,调查到案子结束为止,今晚大概是我最后 一个人身 自由的夜晚了。
我困惑地说,有什么需要向我交代的呢,高兰勉强地笑了笑,说朱明原话是,杨静很安全,部队上已经对她做了安排,注意是安排不是处分,不要再去深究或者试着找她。 还有就是朱明和高兰可能会被审查很长时间,让你自己一切 自由行事,最最重要的事,是必须隐藏和保护好自己,不能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一段时间内我会成为公安机关、保密单位和敌特组织共同关注和怀疑的对象,咬紧牙关,神马都可以承认,卧底身份不能承认,无论谁来,只要不是当初交任务给你的人,都不能说。 必要情况下,可以编任何的谎言和诬陷任何相关的人,组织上会全力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但不能为你提供任何直接的帮助了。
我有点不安地看着高兰,那你是打算欺骗组织,牺牲自己吗? 高兰说除了你的身份不能说,其他我都会交代,包括你和杨静、我的三角关系,还有你和我的婚外情的事。 说到这里,她起身把窗帘拉起来,说就算有人调查到了今晚我和你的事,我也只会承认我是偷偷溜出来和你偷情,为了怕人发现,假证件开的房。
我一直在犹豫秦茜父亲和cathy有一腿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高兰听,现在看高兰这个状态,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我决定还是算了,最好还是直接说给朱明,但现在朱明眼看短期之内恢复不了 自由,我的上线联系肯定都断了。
我和高兰沉默对坐了一会儿,高兰恻然一笑,说小一你今晚能陪我吗? 我皱了下眉,说今晚其实我出来送秦茜回家的,舅妈和于 妈妈还在家等我回去呢。 我心想你不过就是接受组织调查几天,而且还是朱明牵连的,身上也没什么案底,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干嘛呢。
高兰低着头说,我知道这样说不好,因为我自己也很犹豫,如果我想要一个名义上和你姐夫的孩子,今天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有点困惑地看着她,高兰抬头直视我的眼睛说,你肯定难以理解我的想法,觉得我疯了是吗? 我觉得说不出口,但正常来说,她不是总要再嫁的吗?带个小孩不是更麻烦了吗。
高兰再也撑不住了,她伏在床上失声痛哭,我犹豫了下,但还是过去扶起了她,让她靠在我胸前,高兰哭了一阵,抹着眼泪说,虽然你姐夫可能不是个完美的人,还出过轨,但他都向我坦白了,他一直是全心全意地爱我关心我的,他被人拉下水,也是当初人家给他使的美人计,他后来很坚定地摆脱了,但别人故意把证据泄漏给我,成了继续要挟他就范的工具。 这几年来,我已经太习惯了有他关爱的生活,也知道他多渴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那天我抱着他,感觉他的身体在我怀里慢慢冷下去,我觉得老天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 我想告诉所有认识我们的人,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未来这世界,还有他的一丝血脉,虽然这个孩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我还是想要让世人和他的家人觉得他的香火没有断,老徐家还是有这么一脉后人可以告慰他。 如果这次还不行,那就永远不再有这个机会了。
我轻轻抚摸着怀里高姐的头发,看着一向坚强干练的高姐像个孩子般无助,想着高姐夫什么时候向高姐坦白这一切的,高姐又怎样替他向组织隐瞒了,包括对我,想着高姐面对的内心纠结和 挣扎。 然而这一切却让我内心充满了寒意,在组织内部,的确有大人物不知道我的深层次真实背景,却知道我的表面身份, 而且用了非常之多的雷霆手段来掩护我,这样的掩护让我不寒而栗。 朱明想要利用我钓出这个人,我和他做了这么多的无用功,然而今晚一次意外的跟踪却揭露了这一切,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让秦茜和我同处一车,又撞到了秦茜父亲秦志峰的行踪。
也正因为他是秘密单位的大人物,在没有正式立案且被置为怀疑对象的情况下,没人能有权限对他布控,正如他也无法监控朱明一样。 虽然不能100%确定,但他和cathy今晚的密会已经把他的身份基本浮出了水面。
高姐是司法线的,杨静是军队线的,以朱明的谨慎,估计从来不会和她们有直接联系,所以她们不会被简单怀疑成是朱明的人,可能秦志峰甚至怀疑朱明去调查阮青和小马的案子是为了抓我。 但小马是朱明线的人,出了事他自然必须担责,还走失了关键人物杨静。 以此为借口关押审查朱明,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我始终认为高姐被调查只是象征性的,是秦志峰要观察一下高姐和我的关系,是不是就是简单的情人关系,顺便摸一下杨静的情况,看她是不是其他部门派来调查我的,以及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潜逃。 朱明撤回杨静和高姐的这两步棋终究是下得慢了一点,主要横插出来阮青事件,提前引爆了。
我不由责问自己,对阮青这样知情太多又无法控制的人,当初是不是下手太软了,没有立刻除掉,成了今天的后患。 这时我有点思念裕子,如果当初我听裕子的把阮青交给她,她或者与阮青达成协议甚至带走此人,或者直接灭口,至少给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情绪平静下来的高姐从我怀里坐起来,擦了擦眼泪。 刚才我这一段琢磨,显然在她眼里看来是客气的婉拒。 她起身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平静地对我说,小一,谢谢你陪我,不早了,你回吧。
我有点纠结,昨天看医生,医生让我最好保持两周不要有性生活也不要自慰,然后隔天来抽个血,跟踪一下几个激素和用药后的代谢指标之类,我也搞不清楚的,但今天就面对这个事了,但我想过,如果不帮高姐这个忙,大概她就没有其他机会了。 我走到高姐的身后,搂上了她柔软的腰肢,高姐闭上眼,眼泪却沿着脸颊流下来,她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说,小一你不需要这么勉强和为难自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我默默地为高姐擦着眼泪,高姐眼睛盯着窗外的 夜色,说我抱着满身是血的他,在他耳边说我已经试管着床成功了,我们有自己的宝宝了。 高姐痛苦地闭上眼,抽泣着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脸上的神经也僵硬了,但拼命想要挤一个笑容给我看。 我就看着他的那个如此努力的笑容断了气。 高姐深呼吸了下,抬头说我一直忘记不了他的那个笑容,但我留不住他,我的家已经没有了,你姐夫是个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