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没坐马车，而是跟蕾莉亚共乘着蒂尔宁，不紧不慢赶去碧萨拉的住处。

他总觉得，“神恩”持续的那五天里，外面守候的蕾莉亚和蒂尔宁达成了什么奇妙的默契。正常来说，他这位倔强又骄傲的坐骑从不愿意让其他生命爬上后背。

不过她们两个能亲切相处怎么看都是大好事，薛雷没动力去深入追究。他悠闲地靠在背后精灵女郎温暖的怀抱中，扶着蒂尔宁纤细柔滑的腰，在铅灰色的云层缝隙漏下的丝缕阳光中，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跟着薛雷东奔西走有一段时间，蒂尔宁对于人类设计的各种复杂建筑都已经相当适应，全程没让骑手挪屁股，就平平稳稳靠四只可爱的小蹄子把他送到了碧萨拉的房间门口。

脖子里挂着露狄，身体里揣着穆琳，碧萨拉的实力就算看外表知道不弱，薛雷仍没什么好担心的，等女仆通报完毕，给蒂尔宁准备好零食打发时间，就开门走了进去。

碧萨拉站在窗边，身旁矗立着神情恭敬的女儿——波赛思。

神礼日对贵族来说反而是最不能休息的一天，所以面前的母女两人模样都堪称是盛装打扮。

波赛思身上的袍子换成了象征地位的宫廷法师礼装，手握的法杖光是顶端镶嵌的宝石就足够吓人一跳。也许是神灵之种在起作用，昨晚的疯狂没给她留下什么疲倦的痕迹，精致妆容描画出的脸，洋溢着富含魅力的光彩。

但神采奕奕的波赛思，仍被她的母亲比了下去。

碧萨拉在洛库尔兰的实职是宫廷祭司，今天的打扮大概是要在领地执行什么祭礼，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让薛雷几乎认不出来。

狂野又成熟的棕黑色卷发被华丽的符文发带牢牢扎在脑后，闪耀着光芒的发链在她纤长的脖颈两侧垂下半透明的流苏，一支显眼的羽饰斜插在头侧，不同角度看，会呈现出不同的色泽。

她的神态变得圣洁而高远，仿佛与身上的祭司白袍融为了一体。以这种形象出现的她，不仅完好地藏匿起了火辣丰满的身材，还散发出宛如圣灵一样的魅惑味道。

“妈妈，薛雷来了。”波赛思轻声提醒了一句。

正在望着窗外出神的碧萨拉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亲切微笑，颔首示意：“坐。”

能让希拉米特家最有实权的家主，在神礼日这个繁忙的时间特地跑来，需要详谈的事情，当然就是昨晚没来得及说完的紫月症。

对于没什么来历和地位的患者，王国已经用公开处死的方式釜底抽薪，并试图以此来威慑被那种力量吸引的民众。

薛雷并不认同，但对库尔兰人的选择，也只能表示理解。

只不过，处死既不是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也不是可以泛用的做法。

像波丝娜，即使病症最严重，被圣精治愈后仍然复发，还是被好好地保护在希拉米特家的地牢中，等待薛雷这个代行者出来想办法。

所以，当前从库里提卡卡塔到希拉玛卡塔，还有接近三位数的患者，在关押着等待治疗。

其中有小部分是男性，再结合每晚上升的患者数量，薛雷猜测，月亮女神选中的代行者，能力也在不断增强。

“昨晚我的领地上出现的紫月症数量又一次达到了新高。”碧萨拉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但眼神已经有了掩不住的焦虑，“被抓捕关押的患者，总共七十一个，其中有十三名男性。我已经安排人鱼之冠派来的传教士在牢房散播你们的信仰，问题是，要多久才能生效？如果速度不够理想，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种治疗方式赶不上传播的速度？”

薛雷斟酌了一下，微笑着说：“紫月症目前传播速度逐渐加快的原因，并不是真正疾病那样的彼此感染。而是因为月光教秘密发展的信徒还没有被消耗完。对暗神米芙娜玛斯没有敬畏之心的民众，只有产生对神印力量强烈的向往，才有可能被对方的力量捕获。”

“能抓捕到的信徒，这两天会全部处刑。”碧萨拉穿着圣洁的祭司服，说出了更像是刽子手的台词，“碍于身份不能直接处理掉的，也都会提前关押或是看管起来。我不知道其他人的领地做得如何，至少在我这儿，月光教的活动从第一天开始就被监视着。”

“如果浅层接触信仰也会被神印控制，你要杀多少人才行？”薛雷皱起眉，“这种解决方式，恐怕只会让你的领地更加危险。”

“我不可能允许一群入夜后就狂暴破坏的疯子存在于我的领地。即使让鲜血染红洛希斯河，我也要让邪教徒从希拉玛卡塔彻底消失。”碧萨拉的语气中隐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我也希望能有挽回犯错臣民的机会，所以我才来找你，薛雷教宗。”

“我已经给出了我的方法，临时的，永久的，各有适用的场合。”他思索着缓缓说，“女神热爱着这个她所创造的世界，和所有珍贵的生命。作为统治者，我希望你能多些耐心。”

“空谈没有任何价值。”碧萨拉轻轻摇了摇头，“我想，咱们都诚实一些吧。希拉玛卡塔的传教许可，和一些在我能力范围内可以给予的特权，能换到多少你的‘临时’方法？这是给‘永久’方法争取时间的最后手段了。”

听她的弦外之音，她目前的压力主要来自于被紫月症侵染的贵族和官吏，如果能顺利让他们暂时都不发作，就能给传教这种见效慢的方式争取到更多时间。

薛雷想了想，反问：“你需要我暂时压制多少人？那能力对我的消耗并不小。真正保险的方法，波赛思昨晚见证过，应该也已经对你报告过了吧。”

“嗯。”碧萨拉轻轻叹了口气，一只脚抬起，缓缓交叠双腿。

祭司袍脚下露出的，是很搭配这身装束的布带凉鞋。她没有穿袜子，淡青色的血管很清晰地爬在白皙的足背上，随着勾起脚趾的动作，一道细长的筋从皮肤下突起。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的能力没办法对男性起效，对吗？”

“对。”薛雷毫不犹豫地说，“繁衍生育的赐福力量，只有在异性之间才能完好发挥。我是男人，我的‘临时’方法只对女性有效。”

其实现成的存货圣精应该对男人也有用，但他一来要缩小使用范围免得背上太多责任，二来也要留出余地让教内的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