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整个前途。

我这位同学深谙此道，他早拟好了一份合适下手的名单，制好了计划，就等

着端午有时间来执行了。

虽然同学的手段花样很多了，其实说穿了就两个字，威胁。只是同学完全抓

到了点子上。

端午第一天下来，我们就做完了七笔，但都是些少数额，我们分下来同学多

分点，我少分点，拿到700 来块钱，虽然不多，但比做服务员发传单什么的来钱

快太多了。

我一度惊叹，还读什么书啊，直接出来做催收得了。

同学不以为然，他说这是他精挑细选地优质名单，而且催收金额一旦上去了，

催收的路子就完全不一样了，一种套路是没法通吃的。

我突然觉得，比其他来，我涉世太浅了。

这天晚上，我给 妈妈打了个电话。

我问 妈妈：「张家界好玩吗？」

妈妈说：「风景挺好的，你要是来了就好了。」

我说：「我这不是要准备考试吗，是你说要我好好学习的。」

妈妈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偷着去玩了。」

我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最好玩的就是跟 妈妈一起了。

妈，我有点想你了。」

妈妈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也想你。」

我问：「多想。」

「别油腔滑调。」 妈妈骂我。

我笑了笑，又跟 妈妈聊了些她旅游的见闻，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继续跟着同学干活，坐在催收公司的工位上，用座机打了一天的电

话，有时候还要玩玩角色扮演，跟同学一唱一和，倒也挺有趣的。这天晚上11点

才回到宿舍，想给 妈妈打个电话，又觉得太晚了怕打扰她睡觉， 妈妈不也没给我

打电话，鼻子一酸，老老实实洗澡去了。

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到了端午，都走光了，就剩我 一个人，我在卫生间洗

了个澡，今天一共收获了1000提成，这样下去，完成买衣服的任务轻轻松松了。

洗澡的时候还有 幻想，离6 月11号的只剩下四天了，到时候 妈妈看到我给她的生

日礼物，听着我真情流露的肉麻话，会是怎样一幅有趣的表情。

然而当我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封黄色的信，我整个人瞬间木

然了。

我打开信封，它比原来又多了一行字，「阶段性报告：与母亲存在乱伦行为。」

我拿起笔就想在信上写「你到底想怎么样？」

然而笔才刚刚提起还没落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那里又出现了一行字，

「提醒，您写下的任何内容就被视为您许下了愿望，且回收程序会立即执行。」

我再也无法将它解释为一种恶作剧，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几乎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我马上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我又看了一遍信上所有的内容，「我们将会在您的生

日的那天对您的灵魂进行回收」这几个字让我吓破了胆，我对着信问：「我真的

会死吗？」

信上又多了一行字：「恐惧使人类被动进步。」

这句话看似答非所问，但结合上面那一行「愤怒让我们认识到您仍有可改变

的余地。」这意思就很明白了，我完全可以避免被回收灵魂的。

我认真看了看「检测报告」中几点内容，前面所有的恶习我都快要戒掉了，

唯独最后一条「与亲生母亲有乱伦行为」。这不可能！我这几天辛辛苦苦是为了

什么，就为了在生日那天对 妈妈说我爱她，要我停下来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放弃

对 妈妈的爱，在这一定上，我绝对继承了 妈妈的那份执着与倔强。但本能地对死

亡的恐惧令我踌躇，我不可能真的以死证道吧？又或者取个巧，暂时停止对 妈妈

的爱，熬过这次生日再说？

不，绝不！我的人生我自己决定，所谓的「天庭人间观察委员会」凭什么？

我这次没有毁掉这封信，我开始有些害怕遭受某种惩罚。

第二天我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催收都没有底气，根本没什么威慑力，一天下

来没完成一单，最后提成的时候，同学分了我300 ，当作苦劳了。

我说着「谢谢」回了宿舍，三天结束了，钱总算凑出来了，但我却……生日

那天就要死了吗？

我给 妈妈打了个电话，我没生气地问 妈妈，「今天都去哪里玩了。」

妈妈似乎是玩得很累，声音很疲惫地说：「这个武陵源景区很大，我们都还

没玩完呢……」

「那明天还要继续玩一天吗？」我问。

「不呢……」 妈妈的声音很慵懒「要上班了。」

我心情糟糕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给 妈妈打电话只是想单纯听 妈妈的声

音， 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问我：「海海，怎么了？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开心？」

果然最了解的我还是 妈妈，我眼泪感动地要掉下来，多少年没哭过了。我不

想被 妈妈听出来，说：「妈，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 妈妈责备：「我可是你妈，而且……」

「而且什么……」我马上问。

「你知道就好。」 妈妈说。

「而且还是我的女朋友吗？」我追问。

妈妈「哼哼」了两声。

我高兴地把死亡的威胁全抛到了脑海。

妈问我：「跟 妈妈说说吧？」

我说：「没什么，妈，我后悔以前没好好听你话读书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后悔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