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个领路人简单,可是要在这错综复杂的洞穴里找路,就有点难了。
唐婵只能暂时按捺下冲动,就这样,一老一少,两人各怀心思一步步的在黑
暗里行走着。
在至少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少女突然双眼一阵刺痛,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
唐婵一惊,在被百般玩弄过后,精神也变得出乎意外的紧张焦躁,手里的暗
器险些就要发射出去。
不过瞬间,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终于走到了一间石室。无数盏灯静静地排列在房间内,呈现出一个古怪
的文字造型。
在久居黑暗之后,就算是这一点点的光,也是耀得刺眼。
老人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悠然地捡起了工具。那是一串针刺样的珠链。
「躺上去。」对方的嘴唇没有丝毫嗡动的迹象,不知道为什么,唐婵知道对
方的意思。
继续装出呆滞茫然的样子,唐婵乖乖的向前走着,似乎要顺着老人的意思躺
到眼前的石台上。
和所有的的陈列一样,石台上也充斥着奇特文字的纹路。
房间里有三个人,哦,加上自己总共是四个。
三个男人!
一个是方才带路的老人、一个是一脸苦色的中年人,一个是 锦衣华服的傲气
少年,或坐或卧。
带路的老人正慢悠悠地摆弄着工具,中年男人则是一脸关切的望向自己,而
少年郎则似乎对自己毫无兴趣,压根看都不看一眼。
传说巫蛊之术,最是隐秘。
其中关键奥妙之处,哪怕是至亲血脉,也不能轻易得知。
在不多的合作和收集的信息里,龙家都算是血脉稀少,并非是个大族。
最近几代,更是代代单传。而从唐门和他们的合作中,龙家也绝非是一个心
胸开阔,容许外人随意进进出出的家族。
这是推论,同时心中也产生出一种无由来的悸动,这是少女刺客无数次暗杀
的练就的直觉。
心念一动,少女可以肯定,这石室里,有高手!
然而,谁是龙王?
以常理而论,龙王可以说是自己父辈的大人物了,在唐婵还在襁褓的时候,
这一代的「龙王」的大名就响彻川南、黔贵了。
而巫术也是难学之术,想要有所成就,非得 经年累月不可。
那么,就是那个老头了?
「不,未必。」唐婵转念一想,「龙王」之名固然是巫法大家的名号,但是
究其根本,这还是龙氏家族代代流传的头衔。也就是前代龙王逝世,下一任家主
自动继承龙王之位。
这种继任法,倘若后代子孙有不贤不肖之辈,那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威名也就
会毁于一旦。不过历代龙王居然个个都是贤能之才,也是令人称奇。
所以有人说某代「龙王」和鬼神交易,诞下的子孙皆有莫测威能,也是世人
对此不合常理的现象的牵强附会了。可惜龙王行事隐秘,哪怕是在公开祈福的大
会上也是以头戴面具的形象示人,难以窥到其真容。也就难以证实。
这样一来,那个看上去没甚威势的中年男人似乎也可能对的上了。
「还很难说」,少女的脸色沉闷,并非没有其他解释。
巫法诡秘,说不定存在可以和江湖幻影门的 易容术相媲美的「画皮」之法。
除此 之外,考虑到龙王近年来始终以面具示人,说不定,先代的「龙王」早就仙
逝,而本代的「龙王」可能由于当年尚幼、威望不足之类的缘故,故意秘不发丧
,只是暗中替代了父辈的称号。然后久而久之之下……
无数的可能性在唐婵的脑袋瓜里打转,所有的想法都似乎很有道理,但也无
从考证。
一步、两步、三步……石室本来就不大,从大山里哪怕是借用自然形成的洞
窟,想要开辟成洞府,也是比在地面上耗时耗力不少。还剩下最后五步了。
自己就要躺到那石台之上了!
在这种几乎是可以贴面上去的距离,以唐门子弟从小练就的几乎可以在苍蝇
眼上绣花的视力,怎能看不出,那看上去黑乎乎的石台上,边边角角的地方深黑
的痕迹凝结成块,再伴随上空气里淡淡的腥气,那显然就是人血。
少女不知道那么 多人会在这石台上被做成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而很明显,这群人不会允许她 不同意,于是,她便出手了。
纤臂轻扬,少女的手腕一阵翻斗,几乎就在瞬间,近百道银芒从秀气的指间
飞起,恰如无数飞舞的蝴蝶,奔向三人而去。
蝉翼、细蜂,暗器的名字,也真如这刹那的绚丽般华美。
微风细雨,看似毫无杀伐之意,如春雨般润物温柔,实则已有数十种变化,
快的未必先至,慢的未必真的如看到的那么简单,招招致人死地。再加上暗器上
淬着的见血封喉的唐门毒药,唐婵有信心,就算「龙王」再如何故弄玄虚,只要
中上哪怕是一枚,也是药石难救。
而最后的那枚「泪」,则被少女扣在掌中,等待着他们的后动,随时准备施
展最后的杀招。
倘若「龙王」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的话,就用这最珍贵也是最美的「泪珠」,
赐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别离。
事出仓促,那三人脸色一变,各出其招,老人脚步急退,老脸绷紧,霎那显
露出一种古铜般的金属色泽,看来在暗运某种护体内功。而中年商人则是眉头一
皱,原本垂在腿上的大袖横扫,一时间竟是带起一阵劲风,吹得当先的几枚暗器
如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