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将校喝道。他原本是想直接踏过去,
但当他看到拦在路重要的女人是个花容月貌的美妇人时,他立时改变了决断!
美妇微微一笑,然后低头,垂眼,两手握拳放于腹部。右脚向后撤一小步,
两膝微曲,微微伏身,道:「吕伯远之妻孟妙贞见过将军阁下!」
慈贞夫人的大名在整个东土列国都是闻名遐迩,他作为郡都尉,岂能不知?
虽然眼前这名女子从衣着容貌到气质怎么看都是豪门贵妇,但他并不确定这
就是那个人人称道贤妻良母的慈贞夫人。他猛地扬起马槊直指美妇,寒锋尽显!
他冷声道:「哪里来的女人!竟敢冒充我大魏国一等诰命夫人!你可知这是死罪!」
他身后的骑兵们举朔齐声大喝:「该当何罪!」声势直冲夜空,惊得饥民再
退好几步。美妇却依然微笑以对。
青年男子一见郡都尉敢对娘亲如此,他安耐不住猛然闪身而出,将娘亲护在
背后,倏地一声抽出长剑横指,青筋暴起,眼冒怒光,大喝道:「莽夫,安敢如
此!」
美妇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她平静地道:「笑笑,你先退回来。」
「娘亲!我不能让他拿着兵器对着您!」吕孝青回头倔强地道。
「放心,笑笑。」美妇给了他一个镇定眼神。
吕孝青这才不情愿,慢吞吞地退了回来。
美妇双手交叉垂立,向前再走一步道:「老身乃吕伯远之妻,孟妙贞。这是
老身的独子;吕孝青。将军若是不信,这有令牌在此!」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两枚
大小不一的金牌,举在半空。道:「将军请看,这两块金牌一枚是重光先帝所赐,
一枚乃是魏王所赐。将军可认得?」她亮出两枚金牌后,郡都尉一眼扫过去,心
下一动,暗道这牌子貌似是真的。他眯起眼重新打量眼前的妇人,质疑道:「金
牌不仅可以仿造,更能偷取。」
美妇见他神情虽然缓和了有些,不过露着几分怀疑。便又从腰带上取下一块
闪了淡淡荧光的玉牌,道:「这是吕世家世代相传在正妻手里的同心玉中的童女
牌,天下无人能仿冒。不知将军可曾耳闻否?」
郡都尉一见这块玉牌,他心中最后的一点怀疑也消失了。当时面色就一变!
暗道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是那个慈贞夫人!那她旁边这个男人,不就是当年抽
江救母的孝郎子,吕孝青?
郡都尉也只是听说过,东土有两枚同心玉,一枚是童男,一枚是童女,在吕
家的历代夫妇手中代代相传着。他曾有幸见过吕伯远的那块童男牌。见美妇面色
镇定如常,说起话来有条不紊,暗想这应该是那位慈贞夫人。想到这里,他也不
好在冷面冷言相对,立即下马行礼道:「在下哪里敢称将军!在下陇梁郡都尉何
言,见过慈贞夫人!在下刚刚失礼,还望夫人海涵见谅!」
慈贞夫人微微躬身,淡淡地道:「原来是刘都尉,老身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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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都尉连忙回礼急声道:「在下位卑,安能受夫人如此大礼!?」
慈贞夫人抿嘴微笑道:「都尉大人乃朝廷命官,不必如此谦逊。天色已晚,
不知刘都尉为何如此匆忙?」
这一笑成熟妩媚,优雅动人。犹如一轮春风拂过众人心头,刘都尉和黑甲骑
兵俱是心神一阵微微荡漾。但看到慈贞夫人那清澈明亮的眼神,那透射出的一种
不容侵犯的端庄,使他收回目光。正色道:「在下奉幕府军令,请夫人恕在下不
能相告。」
慈贞夫人心道;如此来势汹汹,面带杀机,恐非善事。且旁敲侧击一番。
她道:「老身听闻陇梁郡内外灾荒,饥民无数,恰巧路过,便施粥放粮,略
尽绵薄之力。今夜见将军路过古桑村,恐惊吓乡民,便有此一问。若将军只是路
过,那便是老身多言了。」
刘都尉听完她那柔软的话,心里却是明白过来。看来这个慈贞夫人是看出了
自己此行的大致目的了。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便高声道:「前几日,上任陇梁
太守被饥民所杀,府内被掠夺一空。朝廷震怒,在下奉新任陇梁太守忽律鹰大人
之命前来捉拿逆匪。」
慈贞夫人反问道:「莫非古桑村内就有都尉所说的逆匪么?」
刘都尉道:「据鹰扬使所查,古桑也在逆匪之例!」
慈贞夫人又问:「都尉也是习武之人,眼神想必精炯。老身身后这些乡民哪
个不是疲饿不堪,如何能翻越两县距离,刺杀太守?」
刘都尉此时已经明白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要护着后面那群村民。可是纵然这个
女人的仁慈贤惠名满东土,他虽然敬佩这个女人的品质。但他更在乎鹰扬使和忽
律鹰的指示。在上司和前途面前,什么人都要让道。
他道:「这并不是在下的判断,而是鹰扬使和忽律鹰大人的指令。在下身为
军人,只能依照命令办事。」
「那都尉大人如何处置呢?」慈贞夫人问。
「上峰的命令是就地正法!拿人头复命!」
慈贞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柔声劝道:「将军奉公命行事,老身作为朝外
之人,本不该多言。但将军仅凭一家之言,没有丝毫实据却欲行戕害之事。老身
不可不言:眼下百姓饥疲交困,朝廷救济不周,导致饿殍遍地。滋生民怨,爆发
流血冲突也是在所难免。将军也是来自于百姓,难道不能体恤民生艰难吗?」
刘都尉想到鹰扬使的话,没有解释多言。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拦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