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乱马的蹄子踩踏而死。
即为踏杀。
呼噶蔑罗以为大挪然是来真的,惊惧之下便想下跪认罪。
没想到,天行已经面露不忍,对大哥好言相劝,「何必呢,他也不是故意的」。
「既然四挪然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这泼才一顿吧。」昊的话说完,呼噶蔑
罗才隐秘地长出了口气。
满头白发的乃摩是个人精,看这个一身白衣的挪然像个游侠,又如此宽容,
怎么都不似杀伐果断的将才,他能有何方法拒敌?。
毕竟活到老学到老,做人也应该不耻下问,乃摩于是试探地说:「这次南狗
无耻,趁北方雪兽为祸悍然出兵,原本么,我们最多能有三十万人作战,但一边
需要防御雪兽,抽动不得。此处的十五万部队虽然不算弱,可南狗装备精良,二
十万将兵已让吾辈只可望洋兴叹!不知挪然有甚妙计?」。
昊也将目光看向旁边的这个弟弟,心里是左右为难,要是天行有办法……那
格汗的位子不就……可要是没办法,南方人有了冗昌作为跳板,十有八九会再来
一次万年前那种大屠杀,把草原的子孙几乎赶尽杀绝……。
天行不成想有人会这样单刀直入,愣了愣,很快就指着自己面前,他所指的
桌面上,摆着一个刻有经纬度的圆形青铜盘、一根苍鹰的尾羽、一碟马血,这些
是之前他让大哥为自己寻来的。
「各位且看。」天行从腰间解开酒囊,将里面清澈的湖水倾倒于铜盘上,水
流汩汩而下,漫过铜盘、经过桌面、落到地面。一直倒了四分之一,他又将剩下
的水倒入马血碟子中,左手拿起羽毛蘸了红色的混合液。
只是看他用羽毛将湿淋淋的铜盘表面曲曲折折地刷了一遍,天行的动作流水
行云,颇类那些明族书画家在进行创作,全然没人懂这是何名堂。
众人屏息而待,一弹指后,铜盘开始缓慢旋转,并且发出了一种声音,听上
去甚至有几丝瘆人(就是水竖琴演奏时的声音)。
半个弹指后,铜盘恢复正常,上面的以及桌子上洒的水,都已完全蒸发。天
行看着铜盘上的繁复刻度,低头会心一笑,牛饮了一口桌上的马奶酒,面对众将,
开始侃侃而谈。
「上柎城虽然不大,却是冗昌二州最难攻打的,由于城中有许多明族百姓,
故而北辰军未带来掷砲机、投火台之类的攻城器」。
「若要野战,他们的陌刀阵却是专克我军铁骑,真个是挡者死遇者残,数量
劣势就不用多说了……但是——」。
「他们虽然势如破竹,弱点并不是没有,想要击败他们,我的计划也不甚复
杂,第一步,一个字,撤!第二步——」。
「两个字,守!等!」。
九月初一。朔风肃杀,阴云密布。
自与莫易城赶到的部队合兵后,只用了五天就成功克复党宕城。此刻,城中
的兵士们正在高声欢呼。
「小菸,这次的虏人好像是故意提前放弃防守撤退,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颜以安身着三重乌银铠,长身立在城头,看着欢呼中的大军,浑然没有得胜的喜
悦。
颜菸身穿的是次一级的双重银铠,就在方才,她因为斩杀敌军一员虬髯大将
而升任骑校统,此时习惯性地坐在台阶上,她对哥哥的忧虑显然意兴阑珊,「有
什么不对劲的,那些虏狗只怕是被吓破胆了」。
「谬矣。」颜以安不动声色,语气变得像一个授课先生,「他们若是没了胆
气,又为何还要与我军在城外苦战一天半?」。
颜菸无言以对。
颜以安又说了几条,不过她都是有听没有懂。
忽然间,一个盔甲凌乱的年轻士兵从远处奔跑过来,冲开拥挤的人海,来到
颜以安一丈处就噗通跪下。「将军,公孙将军和其部下喝了一点酒,就突发奇想
的带着两千精骑行出北门,扬言要全歼逃窜的一万五千敌军,创造一个以少胜多
的历史奇迹」。
「什么!」颜菸大吃一惊。
「这个败家子!又酒后误事!不知道穷寇莫追吗!」颜以安更是直接骂了出
来。「你说的……一点是多少?」。
「不多,也就三斤。我乃他的部下,竭力规劝公孙将军莫冲动,反倒遭他毒
打一顿」。
对于普通人而言,三斤酒可能难以想象,但对于了解公孙炜桓的人,实在是
可以理解,不过那毕竟是酒,不是茶更不是水。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办。
公孙炜桓的行为没有经过诸将计议,又是明显的剑走偏锋,不用指望有人会
自告奋勇站出来搭救于他了。他的人品可不怎么好。
就算把他弄回来,他这个还没有焐热的将军身份怕是又得被依军纪打回原形。
若不是因魏华栋重伤晕厥、生死不知,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官复原职。
「这个傻逼。」颜菸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然后迈步走到了一
队仍在狂欢的士兵面前,因没戴头盔,刚刚修剪出几个月的齐颈短发随寒风飞舞
起来,「传令下去,全旅兵士如有自愿,随我一并出城,援救公孙将军」。
「得令」。
他们原来都是颜菸所统部属,听得命令不敢有片刻耽搁,齐声应答后纷纷去
通知同伴。
「你回来!」颜以安由于隔得太远,呼喊声根本没有被她听见。
「诶……」他知道这个妹妹的性子,一百头野旄牛也拉不回来,现在她已经
向北门飞奔而去,就算自己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