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不是因为这事儿!我说的真心话!”张金称缓了缓神,继续摇头,“老六,你年岁大了,腿脚也不好,真的没必要跟着我四处颠簸了。小九这边难得的安宁,你开个医馆,晚年也会过得安稳些。咱们兄弟一场,我得讲儿良心,不能再硬把你往沟里带!”
“大当家!”孙驼子又动情地喊了一声,眼泪慢慢地滚了下来。他终于听出了张金称的本意,颤动着双唇问道:“大当家是要走了么?您准备往哪里去?”
“该走了,该走了,再住就惹人烦了。我不是说小九,他是个好孩子,不会赶我走。但我是个灾星,住在这里,总让人不安宁!”张金称慢慢站直身子,用手轻轻拍打孙驼子的肩膀,“你帮我带个信儿给小九,就说走之前我还想跟他交代几句。如果前方战事不忙的话,让他抽空回来一趟!”
驼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答应。他也相信,把巨鹿泽仅有的那儿弟兄勾引走的举动,不会是出于程名振的本意。但程名振一个人敬重张大当家,不等于洺州军上下都拿张大当家做自己的长辈看待。毕竟去年夏天双方还差火并,巨鹿泽儿郎的刀刃几乎就按在洺州众人的脖颈上。
所以,趁着程名振忙于军务,无暇顾及后方的时候,分散、瓦解、诱惑、吸纳,种种看上去光明正大或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举动一直在围绕着巨鹿泽残部进行。反正执行都是为了维护洺州军的利益,日后程名振即便知道了,也无法因此而责怪大伙。
对于张金称来说,那就等于在下无声的逐客令。如果他识相地离开,洺州军的地方官员们自然会以礼相送,并且馈赠丰腴。但如果张金称一直不识相的话,恐怕用不了几个月,他便再调不动麾下一兵一卒了。
张金称从来就不是个甘于寄人篱下的主儿,所以他必须离开。至于离开洺州军的庇护范围后,张大当家还能走多远?谁也看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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