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去找,只找到这件厚的。”电梯门开了,他率先进去,刚一关门他就抱住裴欢,懒懒地靠着她说:“等着你再买新的。”
他身上有沉香的味道,那种因为百年时光而养出的香,幽幽暗暗。
她太习惯这个怀抱,连矫情的资格都没有,她反手抱住他,看他嘴唇的颜色很重,还是没忍住和他说:“你要保重。”
华绍亭脸色苍白,一直看着不太好。他眼睛里有些释然,轻轻低头吻她,不许她躲,“怕我死么……这病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是奇迹了。”
电梯里四周都是镜子,她被他按在上边,明晃晃地折射出无数道影子。
爱很奇怪,什么都介意,最后又什么都能原谅。
裴欢想,她这辈子早就完了。
所有的心思都随着他的呼吸声万念俱灰,她还是爱他,几乎从懵懂的少女时代就这么爱他。他吻她的时候她就涌出千百种委屈,好像这么多年受的苦受的累全都翻出来,一也经不住。
再也没有人能让裴欢这么脆弱,她可以忍受所有谩骂和欺负,在蒋维成打人的时候也都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因为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哭。
裴欢想起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心思却大,她找各种理由死缠着他不放,可是华绍亭那会儿正是闲不住的时候,时常出去还找了新的女伴。裴欢在家赌气胡闹,差放火烧了海棠阁,华绍亭当天下午就把那女人扫地出门。
他比她大十一岁,当然知道她什么心思。可是老狐狸就会慢慢下套,那年他一脸无奈地说,“早晚有一天,我就是被你气死的。”
当时的小裴欢洋洋得意,跳起来拍他的脸说:“千万保重身体,你把我惯得脾气这么坏,你死了,我上哪儿无法无天去。”
裴欢想着这些就笑了,她和当年一样,伸手拍拍华绍亭的脸。他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抓住她的手指轻声说:“跟我回去吧。”
她低头不接话,他微微加重语气,“嗯?”
裴欢不肯,华绍亭放开她,并没有强人所难。
那么短的时间,电梯到了一层。
华绍亭忽然强硬地按住关门键,电梯门刚打开重又关上。
他俯在她耳边问:“裴裴,那天晚上……你吃药了吗?”
裴欢如坠冰窟,她盯着他说:“你什么意思?”
华绍亭几乎没什么表情,他口气很肯定地提醒她,“我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