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的空气也清新了好多。
我睁开眼睛,费劲地把嘴角的哈喇子抹干净,一抬脖子,就听见“咯噔”一声,然后就一阵酸溜溜的疼。
***!又落枕了!那滋味不好。
肌肉和骨骼好象都一个劲地酸疼,是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好吧?的确是。我就这么坐在床头,扶着床沿,撅着迷糊了半夜,这姿势的确有难受。
视线落在了仍然在甜甜睡梦中的林朝英的脸上,我的心不由砰的一跳。
她睡得很香甜,侧卧着,脸颊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那些苦恼的情绪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她睡得象一个小孩。明丽的脸颊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她的脖子真好看,象什么呢?我没法表达。她的袖子蹭得很高,那纤细的小臂裸露着,还有手腕和手。晨光中,那细嫩的肌肤透明了一般,好象真的可以看到肌肤下那些奇妙的运动……
我捧着自己的下颌,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希望永远就这样,不变。
她动了一下,一缕秀发遮住了她的脸。我伸手过去,轻轻把那缕秀发拂开,让她的脸就那么毫无保留地给我。
“你就这样守了半夜?”
她的眼皮没有动,她好象没有醒,但她的语气的确冷静得很,她的声音也……
我觉得有吃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她转过身去,拉过被子裹紧了身子,静止不动。
片刻。
被子蠕动了起来,她又从被子里抽出手来在自己的头上和脸上小心翼翼地摸了几下。
“我要起身了,你……”
她的声音软软的,好象又没有了方才的冷静。
“你起吧,我喜欢看你。”
“不可以。”
我不管她,就那么守在床边。
“你出去!”
她有急了,坐起来,转过脸来,就那么用凌厉的目光逼视着我,眉毛又飞了起来。
我的心乱跳了起来,我的眼前一阵迷糊,这样的她,使我没法拒绝。
“别以为你对我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给我出去!我要撒尿!”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她说的么?
华阴的街头,今天和往常不一样。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我。我终于……
林朝英从她住的华阴老店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英姿飒爽中不乏文雅风流的翩翩少年,只不过她换了一套黑色的衫子。
这就更不得了,她本来就白,本来就俊,这样一来,当真是……
我捧着茶杯半天也没“当真是”出来,我觉得自己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还有,我的裤子怎么湿了?***!茶水顺着桌子流到我的裤子上了!
林朝英瞥了我一眼,淡淡地一笑,在我的身边坐下,不看我,忍不住“嗤”地一下笑出了声。
我咳嗽了一声,放下茶杯,尽量地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端然稳坐。
“咱们就在这聊天吧,我得把裤子腾干了再动地方,咳。”
我用很低的声音,并且用近乎哀求的眼神在林朝英那好象什么也没看见的眼睛里过了一下,另外,我的脸多少也有红,我知道。
她看了我一眼。
我咧嘴了,我明白了她这一眼中的狡黠,她在琢磨着怎么使我难看么?为了配合她的青衫,我今天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的袍子,被水弄湿了实在是很显眼的一片标记呀,尤其还是那个地方。
“好呀。”
她冲我笑了一下,“店家,上茶。”……
很快我就明白了,这茶水喝得我涨肚,一个劲地想撒尿。
不过我沉得住气,而且我内功精湛,我……我怎么还是一个劲地想撒尿?
西毒 作者:无盐 六、指指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他们也就是用好奇的目光来看我而已,有笑嘻嘻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受不了,我总觉得别人是在对我指指的。很久了,我不喜欢被人指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是一个冬天的日子,我记得的。我还记得雪很美。
雪飘啊飘的,让一切都蒙上一片银白,天地混沌,四野裹素,飘零的花瓣把天地连接在一起了。屋舍变得朦胧了,园子里的花木也变得纯净了,晶莹的树挂也好美。我更喜欢枝头悬挂的要掉还没有掉下来的那些,它们依附着,被风摇晃了,被继来的同伴倾轧了,它们坚持着……
“雪呀,多好。”
她欢快得象一个小姑娘,她飘到窗前,用竹杖支起了窗子,她把那润润的胳膊伸了出去,看看能不能捧到一些雪花。
我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
她的头发盘得很高,她的脖颈那么的莹润纤美,她比那雪还要……我静静地看着那白色的衣衫下使我发狂的柔美的曲线,那曲线就那么流畅优雅地在那儿流淌着,她的肩,她的背,还有……
我的脚步变得急切了,我的呼吸也呼哧呼哧地很大声,我都有哆嗦了,我正在接近她呢!
冬天的话,房间的炭火就会烧得好旺,整个房间里就暖洋洋的,暖得人心也痒痒的;夏天的话,我们这儿的夏天并不热,但她会给我准备好加冰的莲子羹,或者绿豆汤什么的,让我得到那沁凉的滋润;春天,春天我们会出去踏青的,她喜欢这山,这绿,还有那迎面扑来的气息;秋天,秋天我们会到山崖去看深秋的月,我们这儿的月亮又大又圆,就是也一样的凄清,她会靠在我的胸前幽幽地看着月亮,不说话。
窗子开着,外面的风舞起了她的发丝了,舞起她的衣衫,有一清冽。她好象哆嗦了一下,好象有畏惧那丝凉,但舍不得眼前的景致。
我走到她的背后,我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我的手握住了她的肩,同时我的身体贴在了她的背后,我的呼吸让她鬓边的柔丝轻轻的荡漾了一下。
她的身子僵了,呼吸正在改变着节奏。
“别,不要,会……”
“不会的,不会有人看见的。”
我衔着她的耳垂轻轻地说着,手……
是啊,不会有人看到的,不会。这个院子的主人出门了,他好象是去追杀一个从中原流窜过来的大盗去了。
人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