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射出来的目光仿佛无所不摧。玉立般的鼻梁高耸巧秀,那一伸下来的弧度,如玉石雕刻般,刚直中不乏秀挺。鼻子下的嘴唇是他脸上最似女子的部分了。弓一般的弧度,如同含珠。仿如他笔下最精巧的弧线。但在他泛着如玉石般光泽的肌肤下,在劲挺的鼻梁下,特别是在如剑削的长眉下,那张美甚于女子的脸没有一丝女儿气。就算目光温柔是,神情潇洒之时,亦无一丁儿的脂粉味。再添上他笔直伟岸的身躯,当真如玉树临风,他大概修炼了很长时间的上层内功心法,随便一站便透出一股傲视天下的气势,但却不是压得人几乎不能呼吸的那种。
“难怪,难怪。”汉子面目一片死灰,道:“只有你这般人才配得上仙女般的研儿。”片刻后睁开闭上的双目,长叹一口气,平静道:“我叫跋剑,萧兄可是姓萧?”
“萧径亭,今年二十二,应该比跋兄要小些。跋兄可是受伤了,眉宇间有团紫色阴影,应该是中毒了”跋剑心情平静后才发现,萧径亭此时说话声音已和作萧先生打扮时不同了,但两种声音都很自然,仿佛本来就是如此。
萧径亭探出手。细长的手指搭在跋剑脉上,眉头一皱,低声道:“果然中毒了,还十分严重,是什么暗器?”
“柳叶眉,任断沧府上的柳叶眉。毒虽然不是很霸道,但却是让染渐渐四肢无力,开始我运功压住毒性。现在却已经慢慢散开了。”跋剑苦笑道。
“柳叶眉”所沾之毒是出了名的缠柔,运功逼不出,除了解药外无法可治,任府是名门,任断沧更是侠名远播。所以他们用的暗器都不沾致命毒药。但却极是缠绵,众多医学名宿都素手无策。
“跋兄,再忍上一天,我晚上去任府拿解药,此地不容易被人发现,跋兄可以安心呆在这。”萧径亭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掀开后,顿时满室清香。拈出一颗雪白的药丸道;“这药丸是我自己磨的,虽然不能解了跋兄体内的毒,但好处还是有的。”
跋剑接过服下,顿觉脑目清怡,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忙闭目运功,化解药力。让那股暖流远行至四肢百骸,先前浑身酸软的迹象竟然缓了些。
“为什么?萧兄,我还是不明白。突厥与中原一直纷争不断,边关更是战事平繁。萧兄与我这外族只是初识,为何愿意为在下冒险?得罪了江南盟。难道不怕日后我对中原朝廷不利吗?”跋剑眼中虽还有些委靡,但仍掩不了那一丝傲色。在中原两年多,虽然折顿了些锐气,却没有消磨了他与身俱来的高贵和骄傲的。
“跋兄气宇不凡,虽在中原钝了些气势,但一旦如了突厥,势必如蛟龙出海。而跋兄虽出身高贵,但不失为可交之人,助人自然是要助到底的。不过跋兄若日后做出了伤我中原子民的事情,无论在哪,我都势必诛你以剑下。”萧径亭的话让跋剑体内的某些血液忽地窜起,眉头一皱,剑一般的光芒便要从眼中射出。突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仿佛是万仞高山,自己的气势被压得散发不出一丝一毫。但对方有展颜一笑,瞬间拂平了心中的不岔之气。
“跋兄且在这待上一会儿,我出去有些事情,回来的时候我顺便带些吃的。”话未到一半,已不见了萧径亭飘逸的身影,但每个字都仿佛清清楚楚地响在耳边。再看桌上,原先放在上面的做萧先生文士打扮的面具也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