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再将汉朝人的铁锅。送回单于庭,请单于批示,到底该怎么回复汉朝皇帝!”且居且雕难又对人吩咐着。
想着这个叫铁锅的东西,且居且雕难,也是叹了口气。
比起汉朝。匈奴除了骑兵多外,其他的简直是处处都比不上。
旁的不说,汉人工匠的技术和创造力,就让且居且雕难,抚掌赞叹。
那个新出现的铁锅,就是最好的证明!
汉人的工匠,通过自己的智慧和技术,创造‘性’的发明了能随身携带,而且可以无视地烹饪的铁锅,可能汉人会觉得没什么。
但作为一个匈奴贵族。且居且雕难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匈奴大军的持续作战能力,将大大增强。
哪怕是远征数千里,匈奴的士兵,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更别说,那个铁锅,买回去后,只要融化了。就能铸造成武器。
而铁,现在全世界,只有汉人会冶炼生产和制造。
只是……
汉人对那个铁锅开出来的价码,让且居且雕难知道。自己是根本做不了主的。
汉人的少府,将铁锅向他展示后,就提出来了。
假如匈奴人想要获得铁锅。
那就必须用东西来换。
一匹马或者一个成年的健康奴隶,换一口铁锅。
且没得价钱可讲!
面对汉人的狮子大开口,且居且雕难很明白,不管是他。还是单于庭,都只能挨这一刀子!
将这些事情吩咐下去后,且居且雕难,打起‘精’神,准备前往少府,跟汉人继续扯皮。
没办法,现在的局势,摆明了,就是汉人知道,匈奴不可能在现在对汉朝有什么大的行动,而汉朝却可以对匈奴有所动作。
攻守之势,已经改变。
就这样,在扯了几次皮后,汉匈终于就边境上的问题,达成了一致。
汉匈之间,重新签署了一份类似备忘录的协议。
协议重申了去年签订的汉匈合约,强调,长城之外,引弓之民,单于治之,长城之内,冠带之室,汉皇帝统治。
匈奴与汉,相互尊重对方在各自领域的地位与权威。
相互不干涉对方的行动,且了解和支持对方在各自领域内的自由行动。
汉室在边境问题上退了一步,不再要求一定要‘交’出首恶者,但作恶者,必须得到惩罚。
而匈奴同样也退了一步,不再坚持‘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态度,同意向汉朝‘交’出十位作恶者的脑袋。
至于这些脑袋的主人是谁,汉与匈奴都明智的不去提及。
于是,匈奴与汉,各自都保存了自己的面子。
在这个协议达成后,长城的互市贸易,重新开放。
只是,协议签订后,且居且雕难就对自己的左右道:“汉匈两国,十年之内,必有一战!”
作为匈奴贵族中难得的清醒者,且居且雕难,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平城之战后,匈奴与汉,彼此都是很不服气。
之后数十年,汉与匈奴之间的战争,则加剧了这种气氛。
汉人始终念念不忘平城之耻,吕后之辱。
反观匈奴,却依然沉浸在过去的胜利和自己的强大之中。
以前,且居且雕难,还没有什么感觉。
他觉得,汉朝人有本事就来草原上呗。
只要汉朝不具备进攻草原的能力,那他们就算是再怎么有怨气,也是白搭。
匈奴骑兵能从广阔的汉匈边境上,不断的打击汉朝的防御薄弱。
但在汉朝这些日子,让且居且雕难感到恐惧。
他看到了从萧关到长安的轨道马车。
一辆重载运输马车,一次就能将数千石的物资,从长安运抵萧关。
而汉朝,现在开始修建从萧关到晋阳的轨道。
一旦这条轨道竣工,这就意味着,汉朝具备了向长城防线进行快速增援的能力。
这也就罢了。
真正让且居且雕难恐惧的是,汉朝骑兵的规模。
他曾经听过过去的使者描述过的汉朝内地军队。
基本上都是步兵,骑兵很少见。
但这次来长安,且居且雕难。一路上,都看到了许多巡逻和训练的汉朝骑兵。
虽然他们的骑术很粗糙,战术也很简单。
但量变最终一定会导致质变。
最重要的是,且居且雕难很清楚。汉人是农耕为主的国家,他们主要依靠人力来工作。
那些使团中的汉人,也曾经跟他说过,在汉朝,养一匹战马的成本。等于养五个士兵。
汉朝的皇帝,养这么多的骑兵,总不是拿来当摆设的吧?
他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和‘精’力,维系和增强自己的骑兵部队,肯定不是拿来当防御力量使用的。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汉朝人处心积虑的在准备着战争。
而单于庭,对此茫然无知。
这让且居且雕难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这个世界上,清醒的人,都是最痛苦的人。
且居且雕难也是如此。
他清醒的看到了未来的战争,但。他没有办法去告诉单于庭:汉朝在准备战争,大单于,请速速决断!
因为,整个王庭,都认为,汉朝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对匈奴发动战争。
大匈奴控铉四十万,天下无敌。
西方的部族,更是沉浸在对西方世界的征服与奴役之中。
他们不想也不愿意将他们的力量‘抽’回幕南,在长城脚下跟汉朝的乌龟壳年复一年的拉锯。
且居且雕难很明白,他假如这么说。一定会被人笑话,甚至打压,乃至于排斥。
现在的单于庭,西进才是政治正确。
特别是知道了月氏人的行踪后。西进更是成为了单于庭的主流意见。
任何提议南下的人,都会被怀疑是给右贤王张目,为伊稚斜说话。
甚至,就是同在使团中的其他匈奴人,也对且居且雕难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