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答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厨房为她准备午饭去了。
嘉瞳慢慢踱上漂亮奢华的欧式楼梯,手下摸著的冰冷扶手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浑厚安心的木质触感。
第二十四章 突然懂了
发文时间: 12/29 2013——
她走到二楼拐角第一间的曾属於自己的房间门口,望著陌生的大门和锁把,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进去。她把手放在有著漂亮的欧式花边的圆形锁把上,试著轻轻一拧,门打开了。
房间内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她未结婚前的样子。
这一刻,她心中的酸涩和感动一起涌出,不禁湿了眼眶。
她以为父亲这样讨厌她,结婚後她也没再来过这间屋子。父亲一定把这屋子跟这幢房子一样完全改变了,没想到……父亲还是保留著它原本的模样,还为她在这个家留下了属於自己的位置。
身著浅灰连衣裙的她背影纤细,站在这间守护著她成长、陪伴著她走过青春的房间中央。
床上还摆放著她最喜欢的大大软软的小叮当布偶。
书桌上那个印著少女和猫咪漂亮图案的铁皮储物罐,里面一定还有著她收集和不舍的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长方形的相框里是她搂著恩淇笑容灿烂、心型的相框里是她偷拍的穿著校服的张震野、漂亮的水晶相框里是施北挽著她,站在不远处的大雄温抚寞也被扫进了镜头里、被放大挂在墙上的照片里是她和妈妈,妈妈坐在椅子上,她紧挨著站在旁边,还调皮的用手从笑容和蔼的妈妈背後伸到头上比了个小牛角的手势,妈妈每次看到都要笑骂著打她一下。
四周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物品景致,暖暖的阳光从书桌上方的窗外投射到她的身上,阳光下的尘埃颗粒毕现轻舞飞扬,这些景物也在阳光下泛著橘黄色的陈旧而温暖的光芒。
她想起了刚才在医院急救室门口,因为陆伯伯打开门而一晃过眼的画面,父亲躺在泛著金属光泽的冰冷手术台上,鼻子上、手上都接著管子,嘴上戴著吸氧罩,一向强壮严厉的父亲在那时是多麽的苍白无助,只能借助这些器具才能延续生命。
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为了赚钱常常把她和妈妈丢在家里,她印象中最多的画面便是他离去的伟岸背影。大多数他回家的时候,都是被人架著回来的,醉得一塌糊涂,又是吐又是闹,有时候还会大声哭骂著什麽,像一个疯子一样让她害怕。
她想起了妈妈去世的时候,父亲没有掉一滴泪,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痛恨他的冷漠。後来很长一段时间,父亲都没怎麽说话,总是莫名其妙地望著某处发呆,吃饭喝水也要人提醒。有一次她经过父亲的卧室,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没开灯的房间里,似乎有个人影伫立在那儿,吓得她差尖叫,好奇心作祟之下仔细朝门缝里打量,才发现是父亲穿著睡袍坐在床边,好半天都一动未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以前年少不懂事,只记得他离去的背影和冷漠,却忘了他为了这个家苦苦打拼,让她和母亲的日子越来越好。突然就懂了他为什麽不像自己和真瞳这样伤心痛哭,懂了他的无言沈默和莫名发怔。
原来自己任性了这麽多年,拥有的时候从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它对自己来说有多麽重要。
她双手掩面,清澈的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像一条条小溪趟过时光的河流。
第二十五章 伤害
发文时间: 12/29 2013——
“大小姐,午饭做好了,你赶紧下来吃吧!别饿坏了。”杨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嘉瞳镇了镇,没有回头,“喔,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
听到杨妈离去的脚步声,她才转身进到跟自己的房间连在一起的小型洗浴室。洗了一把脸,再把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梳了梳随便扎了个松松的马尾。
这才走出房间,下楼吃饭。
一看桌上七八盘全是她最爱吃的菜,她终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杨妈看著她长大,虽然不能像母亲那样亲近,也可以说是她的第二个妈妈了。
带撒娇意味地抱怨道:“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啊?我以前这麽胖肯定就怪杨妈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你看我现在瘦了多少?您这是打算一顿全给我补回来是吧?!”
杨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我说,大小姐还是以前的样子好看,女孩子就是要圆圆润润的才漂亮可爱嘛。大小姐也很久没吃过我做的菜了,吃吃看手艺变了没?”
杨妈的话又让她觉得眼眶有热热胀胀的感觉,她赶紧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就埋下头吃饭。
以前的她……只有妈妈和杨妈才觉得她漂亮可爱。她记得自己第一次不小心听到女同学背後议论她的土肥圆,气得回家哇哇大哭,朝妈妈和杨妈抱怨,骂她们骗了自己,自己根本一儿也不漂亮不可爱。
现在她懂了,能爱上毫无优、丑丑的自己的人是多麽珍贵。
吃完饭又和杨妈聊了一些家常话,才打车回家。
站在门口,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的,这让她有些惊奇,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对的呀?!
用钥匙打开大门,就看到张震野背著她坐在沙发上的背影,偌大的客厅里回荡著电视里男主持严肃机械的声音。他很少看电视,就是看也都看些《国际观察》、《军事天地》、《社会法制》这样的栏目。
她勾下身子换下高跟鞋,头却抬著望著那个背影道:“今天你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张震野这才转过头望向她,声音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喔,你回来了?!你……今天去哪儿了?”
向他走来的嘉瞳怔了怔,扯出一个干干的笑,“回了家看看,也很久没去了。”
他望著她的眼神瞬间冰冷,那种像看著一个路过的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让她止住了脚步,心里像一下子就空了。她不安地站在原地,孩子一样祈求原谅的望著他,“你……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就打算把我当做外人一样隐瞒了是吧?!”
他此刻的声音竟然跟电视里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主持如此相像,她突然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看他冷酷如锋的眼,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小声为自己解释道:“我不是把你当外人,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