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毫无所知,翻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她刚刚醒来都是凭着一股意气,折腾了这大半会儿已经有些不支,睁着眼,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不定,偏偏心里悬着人命案放不下。
“这上面到底有什么?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向兰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根本看不清那堆密密麻麻的小数字,她气急败坏地甩开本子,又抓住他的领口,大声咆哮。
“悠悠,你如此没耐性,如何做大事?”
“我不要做什么狗屁大事,我只要一个结果!”
他斜斜地靠在软垫中,她俯在他身上,甚至在刚才的气愤挣扎中跨坐在了他腰腹上,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暧昧勾引。
她霍然发现两人的姿势超过限,立即翻身下马,他戏谑地看着她尴尬的动作,眼眸深沉,唇角斜挑。
后来,还是好心地将电话薄拖过来,翻到某页,又甩给她。
“自己看!”
轻悠眯起眸子,废了好大劲儿才终于弄明白这一页上全是医学院校的电话,她脑子里模模糊糊地串过了什么,身心俱疲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织田亚夫看着女孩虚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一副渴睡似的可怜表情,眸底的黯色悄悄褪去,他已经打破常规,仁志义尽,本不想再睬她。
“这里!”
还是忍不住,伸手指了指薄上的一处。
轻悠浑身一震,努力睁眼看清那里,为了集中精力,逐字念叨了三五遍才猛然想起这所医科大学正是向兰溪曾经跟她提起过,其正在就读的学校。向兰溪说有个很好的导师能帮他传消息,那么现在向兰溪受伤,应该也能帮忙救助。
想到此,她心中一喜,立即拖过电话开始拨号,可那电话号盘不知为什么,好像变得格外刺眼,她几次都没拨对号,气得她直想摔电话。
织田亚夫发现,这小东西生病期间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差。而且,一发起气来,当真六亲不认,撒泼耍赖,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我看不清,这破表盘为什么做得这么华而不实啊!你,你帮我拨号,快,帮我拨,帮我拨,拨啦,拨啦……”
十一郎咬着牙握着拳头,看着那女人在主子身上各种撒泼毫无礼法,气得眉头一跳一跳的。早把那晚听闻林中惨叫时的同情心,也像女人掀刀架子似地,一股脑掀没了影儿。
“好了,别摇了,要我拨号就把手放开。通了,你……”
轻悠哪有精神理睬男人被轻视的横眉怒目,电话一通就抢了过去,急慌慌地询问要找的人,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您是林小姐吧?您放心,兰君已经醒了,刚才还问起您,说要当面感谢您呢!那晚要不是您及时帮他止了血,送他进医院做好初期处理,我们才能勉强帮他保住了一只手,真是太感谢您了……”
虽然很诧异这话里的“林小姐”是为何人,轻悠也没有打断对方的话,在得知向兰溪已经平安脱离生命危险,还因为及时救治保住了一只手,而大大松了口气。
最后,她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拜托对方好好照顾向兰溪,便挂了电话。心里隐约也想通了这“林小姐”是谁!
不管林雪忆是出于何种目的救了向兰溪,这样的结果已经比她所期望的好太多。
心事一放下,她整个人就彻底虚脱了,转身想离开,身子一晃就没了意识。
不知道,这一栽还是落进了那副早早为她备好的胸膛里。
织田亚夫看着怀里的人儿,脸色苍白得厉害,目光下移,她身下已经蓄了一小滩血渍,立即将一直候在屋外的直子招了进来。
“她怎么还在留血?”
直子不敢看男人的眼眸,垂首应答,“还是因为……再次撕裂同一处,所以血量较大。我回头开副药,煎下吃了,很快就能止住。”
“没有外用药止血么?”
直子身子一抖,头垂得更低,“有,有,已经上过了,但是刚才……小姐奔跑时,可能用力过猛又拉伤了。”
“没有其他问题?”
“这,小姐在之前的伤病中,本就气血双亏,还未完全调养好,这回又行房过度,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将养,不可再,再过度。否则,将来可能……”
“可能什么?直子,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他抚过女孩一头冷汗,小手都冰凉一片,在这盛夏的气候里,实在不妥。
“殿下,小姐年纪尚小了儿,在那方面仍需循序渐进为宜。切忌,舍本逐末。否则,将来若想要孩子,就很难了。”
孩子?!
他看看怀里的人儿,直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哪有能力去再生养一个孩子来折腾?!就她一个,他都快伤透了神,再来一个还不摘了他的命去。他自己还正值壮年,可不想自寻末路。
“行了,你下去煎药,快送过来。”
他摆摆手,屋里人都退了出去。
盯着人儿瞅了半晌,脑海里突然窜过一个念头:他与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儿?
不,他绝不能允许再诞生一个小杂种。荻宫未来的亲王嗣子,必须是拥有浓厚的东晁皇族血统。跟出云的婚事,早在母亲在世时,就已经定下。他的孩子,也只为出云所出。
可……
若是像自己这般,倒也无妨;若是像她那样的野丫头,真会气得人头疼死!
不不,他和她,绝不可能有孩子!
……
直子回到典药司,心下仍惶惶不安。
这次她虽没察验女孩的身子,可在女孩冲进亲王卧室时,看到胸口绽露的一截肌肤,直觉这一次的伤,比前两次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那个男人明明伤害在前,事后却又如此宝贝那女孩,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这皇家的人,个个深不可测,性情古怪难辨,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她虽有幸考入典药司,却并不想像其他医女般,借机攀权附贵,只渴望……
“直子,你又从荻宫回来么?”
“是,大药师。”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未料大药师竟然将她带到了一个人面前,那人一身华服,裙角堆绣着令人炫目的金绣银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