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站在尸体前思考的显嗣,佐伯恭谨的开了口。
「请问——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已经报警了吗?」
「不……还没。因为事件实在太骇人了,小的当时心中只想着要赶快通知显
嗣少爷,并没考虑到那么多。对于这点,小的实在感到很惭愧。」
「你不需要这么想。」
因为佐伯的事先通知,显嗣已有面临重大变故的心理准备,但仍不免感到震
惊。像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可以若无其事的面对,那才真是奇怪呢。
「你先去检查一下门窗。看看是不是可以知道凶手是从哪里侵入,或从哪里
逃走的。」
虽然面对眼前突发状况,显嗣终究还是冷静下来做出了判断。
琴美死了,而且这状况怎么看都像是他杀。
「少爷,事情是这样的……。」
似乎受到主人态度的影响,佐伯也恢复了一贯的沈稳,开始说明。
「所有门窗昨晚都仔细检查过了。之前巡房时,我已经确认过全部的门窗都
上了锁。」
「事情做得很仔细嘛。」
显嗣似乎是故意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以稳定自己的思路。换句话说就是在潜
意识中操作自己的精神状态。
昨晚——或者该说是几小时前的那段时间,显嗣才逼得琴美的身体到达极限
状态,甚至还以强迫的方式让她达到。
琴美流出的沾在手上时的那种黏腻触感,显嗣到现在都还可以清晰的感
觉到。
「你在慌忙跑来向我报告这件事前,还有时间去确认整楝房子的门锁?」
「少爷您误会了。」
面对显嗣尖锐的质询,佐伯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小的每天起床后,为了确定前一晚屋中是否有过异动,第一件事情就是检
查整楝屋子的门锁。至于发现琴美的尸体,则是在这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如此。意思就是说所有门窗都是锁上的。」
「是的。」
面对佐伯肯定的答覆,显嗣颌首回应。
这样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若不是凶手是屋中的其中一人;就是在这屋
中有一名共犯,先协助真正的凶手侵入屋内,接着,等他离开后再重新把锁锁上。
不过……。
「显嗣少爷,我对于自己的粗心真的感到很抱歉。小的现在马上就去报警。」
「等等。」
显嗣叫住了正要从浴室离开的佐伯。
「先不要报警。」
「呃——?」
这句话使得佐伯发出平日难得听到的惊呼。
「显嗣少爷……能否请您再重复一遍?」
「我说先不要报警。」
「——……请问这是为什么?」
「总之你不要报警就对了。——……我记得地下室应该有冷冻设备的,没错
吧?」
「是……是的,难道少爷想——。」
「先把琴美的尸体移过去。再继续放在这的话尸体不久就会腐坏的。这样事
情就瞒不住了。」
「显嗣少爷……!」
佐伯的噪音因为激动而提高。
「少爷您究竟在想什么。您不打算将琴美的尸体秘密处理掉就算了,竟然还
想保存起来——?」
「你有意见吗?」
显嗣锐利的眼神一闪,佐伯当场噤若寒蝉,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不……不是的——,小的只是不瞭解少爷的想法……。」
「尸体只要委托西园寺家的专门医师伪造一张因病死亡的证明就行了。先把
焦点放在找出凶手这件事上面。」
「显嗣少爷。」
佐伯语气中隐约带着责难的味道。
「难道您打算亲自找出犯人吗?」
「我正有这个打算。」
「太危险了。那女孩可是杀过人的耶——!」
「女孩?你刚刚是不是说女孩子?」
显嗣逼视的目光让佐伯屏息。
「……小的心里是想,既然门窗都没有异样,那琴美一定是屋中某个人所杀
的。」
「哦——……。」
佐伯无法忍受与显嗣四目相交时带来的压力,忍不住别过头。
「昨晚这楝屋子中只有你、我,以及这些女仆而已,对吧?」
「……少爷说的完全正确。」
佐伯点头肯定,同时叹了一口气。
「除了我们两个,就只剩下这些佣人了。」
的确——按这样推测,凶手只有可能是除了琴美外的其他女仆。不过,也有
可能根本佐伯自己就是凶手,故意在犯案后以第一目击者的身份出现。
「少爷的判断是对的——要是这件事公诸于世,不仅整个西园寺家,对于全
御集团的形象也会有严重的打击。」
「那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显嗣摇头,冷冷的回应。
「我应该已经说过,我完全没有继承这个西园寺家的意思。如果因为一件丑
闻可以使得这个家分崩离析,我反而觉得更高兴。」
「显嗣少爷——。」
「总之,你先把琴美搬到地下室去。」
「……小的马上照办。全按少爷的意思去做。」
身为管家,到最后毕竟无法违抗主子所下的命令。
从这个角度而言,佐伯可说是一名理想的管家。
「……!」
当显嗣正推开房门打算离去时,从门的对侧突然传出一道轻微的诧异声。显
嗣迅速将整扇门用力打开,只见眼前一位少女惊讶得睁大双眼,慌慌张张的避开
视线。少女过肩的长发,正随着肩膀的摇曳而不断飘动。
「呃……——早……早安,显嗣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