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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补天裂 第四章 大婚(四)

李纲和那名老者端坐两侧,蔡京正在上首。比起前两年,蔡京岁数又高大了些。去位之时,一副老弱得要死了的样子。赵佶重新启用一边防范一边用他理财的时候,蔡京也是五日才一入东府,完全是老迈不堪驱使的模样。可现今独坐东府,众参唯唯,天下士大夫归心之际。蔡京却再没了那老迈模样,每日都入东府理事,有时甚而安榻此处,连家都不回了。坐在那儿也再不是下一刻就要断气的形容,反而腰背挺直了些,坐上一两个时辰,都不大看得出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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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和那老者默然等候之中,蔡京一直神态悠然的听着外间传来那钧容直隐隐约约的奏乐之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蔡京才微笑展颜,淡淡道:“燕王尚帝姬,百余年来,天家未曾有如此盛事。百余年来,天家也未曾有如燕王这般驸马都尉…………”

终于等到蔡京开口,李纲怒哼一声:“纲常颠倒,莫此为甚!这哪里是尚帝姬?却是这贼子凌迫天家!坐拥强兵,开府建节,胁迫君上,现更尚帝姬,是为了将来行操莽事,再来一次封禅么?国朝现已丧乱不堪,江南菜魔之祸方罢,赋税减半,户口凋零。而伐辽战事,河北诸路又已疲敝。朝中财赋匮乏。钞法数变而民不聊生。更有女真崛起海东。未尝不是澶渊之前强辽一般的大敌!又有萧言此辈窜起。公相再不出手应对,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社稷覆灭么?”

李纲喷人,果然是随时随地,只要给他这个机会。他是正统的文臣士大夫,又以清名负天下之望。刚正廉洁,的确是此刻文臣士大夫中的异数。但是深自提防五代藩镇之祸,对萧言这等出身不明,坐拥强兵。操乱国事,凌迫君王的乱世枭雄做派,实在是痛恨到了极点。一旦开喷,嘴上就没了什么把门的了。

蔡京此前弄权的时候,也是李纲反对的对象。不过时势更易,在此刻李纲心目中,萧言这贼子的危险程度超过蔡京百倍还多,大敌当前,就是为蔡京奔走效力,也不直什么了。此前李纲在都门联络同道中人。计议如何对付萧言这等枭雄。李纲自然也不是光会说不会做的那种清流废物,除了具体指挥作战是苦手之外。其他方面能力相当不凡。他自然不会傻到带领一帮文臣士大夫和坐拥强兵的萧言硬碰硬,拖着汴梁同殉于兵火之中。敏锐的发现要对付有兵的萧言,就要抓住大宋最大的军事集团西军。并且自告奋勇,愿为安抚出镇陕西,不拘哪一路都行。将西军彻底抓在手中之后,配合中枢蔡京等人,就足可将萧言掀翻了。为此还专门找了宇文虚中,想以这个他难得看得上的智囊一般的人物与他一起在陕西行事。

沉寂之中,李纲突然挺身而起,大声道:“南来子突然急切操持尚帝姬之事,定然是欲拥御驾亲征!延福宫中那三大王不出,则圣人与太子也必将为这南来子所挟!此诚事态紧急矣!公相,某请立行陕西,以掌西军,以匡扶朝局!”

吴敏是明眼人,蔡京是明眼人,李纲是明眼人。而西军那些将门,又如何不是明眼人?他们不过也在观望局势,等候着最好的加入朝争的时机,好获取最大的利益。他们和萧言还有一种天然的竞争性,文臣士大夫总要用他们,萧言杀气都中禁军将门世家可是毫不手软,足可将神武常胜军不断扩大,以取代他们!

原来所忌惮,无非是河东神武常胜军与汴梁新军,成稳固的掎角之势,而萧言手里又掌握着从太上到废太子到那位三大王这赵家吉祥三宝。要兵有兵,要财有财,要名义有名义。而且最根本依靠,那支河东神武常胜军自从成军以来,就有不败之名,辽人残军打得西军上下大败亏输,陕西四路强兵生生变成了三路强兵。而萧言带着神武常胜军破萧干,败女真,逆流而上夺燕京,一举摧垮耶律大石最后的抵抗力量。哪是轻易可以挑战的?

西军根本就在这几十年养出来的军马,伐燕已经伤了元气。要是贸然行事,再行折损。还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而此次却是不同,萧言根本主力与女真会战,远远悬在云内之地。萧言不仅不将这支放得过北的兵马调回汴梁,还要拥驾而出去亲征河东甚而云内。这还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几万汴梁新练军马,还没怎么被西军太放在眼里。永宁军到时候也派得上用场。只要萧言渡过黄河,欲退有大河阻隔,欲进西军三路与永宁军会师,汴梁中枢还有蔡京等人策应,萧言不败待何?

只是这说动西军,必须得快!

李纲顿时想明白了所有一切,立时起身请命!

蔡京看着李纲激愤模样,也颤巍巍的起身,朝着李纲肃然一礼:“伯纪忠肝义胆,刚烈明敏,老夫不及也…………有伯纪为朝纲出力,何愁大宋不安,何愁这天裂不补?只是伯纪声名太盛。若是畀伯纪以安抚置制名义而出镇陕西。那南来子必然有所防范。那时就有些棘手了。”

李纲扬眉慨然道:“何须安抚置制名位?学生就白身走一遭,又能如何?”

蔡京仍然微微摇首:“伯纪负天下之望,纵然白身,一举一动皎如日月,那南来子如何能不看重?”

李纲面上微有怒色,强自按捺住自家刚烈的性子,语调也有些冷了下来:“公相难道还要冷眼旁观,以待时机么?”

要是蔡京敢这么说。李纲就敢拂袖而去,自己去陕西行事。西军将帅,难道不识得他李梁溪?那南来子要敢来刺自己,则正让天下志士看清楚他真面目,从此不败待何?

蔡京仍是微笑,语气甚而有点讨好:“伯纪,梁溪先生,梁溪公!老夫与你,不可轻动,还得敷衍这南来子。去陕西一行,便让宗乌伤一行罢。他为你所荐入朝。难道梁溪公还信不过么?”

李纲一怔,转向身侧老者,那老者也站起身来,默然朝蔡京一礼:“下官力薄任重,只怕有负老公相所托。”

这个老者,是今年已经六十出头的宗泽。

三十四岁那年,宗泽参加进士试,第一次在大宋政坛露面。殿试文章别的新进士都写得花团锦簇,歌舞升平。宗泽却在殿试中写了一份万言书,明确指出大宋自王安石变法之后,就形成了朋党相争之。不管是继续打着王安石大旗的所谓新党,还是那些忙着反攻倒算的旧党清流,都不是什么好鸟。王处厚与蔡确之间的争斗,更是狗咬狗一般,简直刷新了大宋党争的下限。

万言书喷完,将朝中诸公几乎一网打尽的宗进士,自然就被贬为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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