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全之意!儿臣…………儿臣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说到此处,赵楷挤出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砰砰碰头,一副感动得恨不得碰死在丹陛之前的模样。
赵佶摆摆手:“梁卿,去将三哥扶起来,父子之间,何必如此?还是真xìn好一些,不过在天家。这真xìn难得啊…………”
梁师成忙不迭的又去扶赵楷,赵楷软软的挂在身上,勉强又坐好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感激到骨头里还是现在才觉出后怕来。梁师成偷偷扫视了赵楷一眼,这个三大王,又活转回来了,还不是圣人现在还不能让这个三大王倒台!
那个南来子,运数实在是够强啊…………
赵佶又道:“萧言此子,才具是有一。也有那么一微末功劳。然则行事不谨。多有肆意妄为。大宋为臣子的法度,在他身上看不到半。朕以他理财应奉天家。他就威福自cāo,以朕赋予的权柄来市恩。接连外镇更是其罪当诛!用人之际,朕也就勉强包容了,实指望他能痛觉自己昨rì之非,徐徐改之,以后也稍稍能有些成就。谁知道河东就生出这样的乱事出来,这和他脱不了干系!他非东华门唱出来的,难道朕就诛不得他么?
…………然则三哥你所言,也勉强有几分道理。现在国用窘迫,是瞒不了天下人的。为大局计,但凡用人,还是要用其长。朕如此苦心周全,稍有人心者也该痛改前非才是。你是朕子,清贵是不必说的。你以一身力保这南来子,朕总要顾全你的体面。对于这南来子的处断,就等等再说,看他有没有愧悔服罪之心…………这应奉天家财计事,说什么也不能再放在枢府了,还是收入内诸司当中。以后由梁宫观提,具体由谁来行事,看看再说。或者还是这南来子戴罪立功,或者另选他人,这都是论不定的事情…………
…………三哥儿,这些时rì朝局波荡,你也要谨言慎行。以后再生出什么事来,就是朕也再回护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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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自说自话,就将赵楷来保萧言这桩事情圆起来了。萧言论罪与否,还在两可之间。他道君皇帝还要再看看。萧言的差遣,归于内诸省中,由梁师成提,不用说他差遣中那个枢密院都承旨可以去了。也算是对他处分的第一步。含含糊糊的既许了要保全萧言顺带保全他这个三儿子,但是什么话也都没有说死。
身为君王,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至矣尽矣。作为臣子,总不能不依不饶的讨一个最为实在的许诺。赵楷漏夜而来,居然得到这么一个死中求活的结果,甚而赵佶给的好处还超出他的预料。已经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手脚朝哪里摆了。他挨起身来,又朝赵佶行了一礼,就此拜辞。赵佶摆摆手,示意梁师成送他一送。
赵楷和梁师成两人一前一后,步出内殿。到了门口小黄门接过,两人对视一眼。赵楷满眼热切,梁师成却是一脸苦涩。
赵楷今夜来保萧言,也不知道是得了哪位高人指。的确是死中求活的绝妙招数。太子一系,旧党清流士大夫之辈隐忍这么些年之后,随着原来把持朝局的强人或者去位,或者老去,终于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侯跳上前台,一开始就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竟然可以决定朝局中重要的人事安排,让朝局走向。顺着他们的心意发展。
太子与旧党清流士大夫阶层结合的势力如此之大,让赵佶也不能不为之忌惮!
这还不仅仅是朝局中各方实力消长变化的原因,赵佶也隐约能感觉出来。这是大宋朝野之间,对他过去那些年统治造成的结果的剧烈反弹。一旦让此辈势力到了无法制约的地步,必然对他此前作为有所清算。自己现在拥有的巨大而少有制约的权力就一去不复返了。太子也还罢了,他的位置将来迟早要交出去的,可是自己在位时侯,手中权力受到限制削弱。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人一旦得到什么,就再舍不得失去了。赵佶虽然号称修炼有成,却还是个地地道道的俗人。这**比常人还要强烈许多。
无论如何,他也要限制太子一系与旧党清流士大夫辈势力的扩张。他们要从萧言这南来子着手,他就要保住这南来子。但是赵佶不能自己跳到台前,必须有一股在朝中有相当份量的势力出面。以为牵制平衡。他就可以继续cāo弄帝王权术,维持平衡。
赵楷此来,正合了赵佶的心意。赵楷也是最合适的人选,牵制自家一个儿子,最好用的就是另一个儿子,只要赵楷还在台前,太子就再难威胁到他高高在上的皇权!
所以他只不过稍稍作sè一下,就马上遂了赵楷的心意。生怕这个没什么担待的三儿子反悔也似。赵楷力量犹嫌单薄,赵佶一句话又将梁师成拉了进来。萧言差遣归内诸司提。就是此意。梁师成不管怎么想,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虽然号称隐相,但毕竟是个阉人,一身权位全部依托于赵佶,赵佶真要他做什么事情,他何敢不从?
如果说之间梁师成结好赵楷,是他自家主动投注。这次却是赵佶硬生生拉郎配了。梁师成倒是想大喊不玩了,可是身在局中,岂是想退出就退出的?
内殿大门之外。赵楷对梁师成又施一礼。满脸堆笑道:“梁宫观,今后还请多多照应小王。梁宫观但有什么吩咐。小王无所不从。”
梁师成苦笑回礼:“还不是奉圣人号令行事?吩咐什么的,三大王再不必提。圣人让做什么,微臣便做什么。将来事如何,走一步看一步罢…………微臣还要随侍圣人,自有人送三大王出宫。”
赵楷微笑:“梁宫观但请自便。”
今rì不仅逃脱危局,还得了彩头,更确定自家老子没有放弃自己这个儿子。所有风流气度,又都回到了赵楷身上。举止从容优雅,仿佛刚才在丹陛之前差软成一摊烂泥也似的不是他。
梁师成目送着赵楷脚步轻盈的为两宫灯所引去远,摇摇头缓缓走回去。
静室当中,赵佶犹自端坐。不过这个时侯,赵佶身上却少了一向雍容清贵的气度,满满的都是疲惫。梁师成轻手轻脚的趋前,跪坐下来为赵佶捶腿,轻声劝了一句:“圣人,修炼虽然要紧,也不差这一天半rì的,早早休息罢。”
赵佶长叹一声:“朕如何休息得了?几年以来,朕何曾过什么安生r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