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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禁军财计(三之补)

这些年编制频繁变化,有些军马调走了还在都禁军中坐支各种费用,甚而有的军马裁撤了仍然在帐册面有开销。蔡京几年前选了八万拱卫禁军出来更是一笔糊涂烂帐。谁都难以将其料理清楚。可是眼前这个同样和萧言一样名声鹊起,身为正统士大夫出身却跟着一个南来子奔走的方腾,却将其大略报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也不知道实在数字是多少,但是十几年的经验也让他知道这些数字大概是不错的,把这些烂帐综而核之得出一个确切范围,就已经是极难得本事了!

萧言偷偷看向方腾,一脸你辛苦了的表情。方腾却不搭理他。

自从开立衙署以来,萧言没做什么其他事情,就是名正言顺的调来卷宗,想了解自己要下手整理的糊涂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看着不断送来,称得满坑满谷的各种卷宗,萧言顿时就觉得麻了爪子。

大宋已经是官僚统治的王朝,这个官僚统治的细密程度不仅远迈前代,比起后世明清也是超过甚多。但凡是官僚统治,就意味是无比琐碎细密,多得可以吓死人的文表册。让萧言钻进去整理这些东西,还不如砍死他拉倒。让当初口口声声说要用新鲜手段将这里一切整顿得水落石出,明明白白的萧言萧显谟顿时溜了号,将所有工作全部推倒了方腾身。

还好方腾明敏,又博闻强记,整理这些帐册再合适不过,在哪里看到了一个条目就再难忘记,加在东川洼网罗的,现在基本給萧言当作帐房先生使用的左聊寄实在是在数字有自己造诣,积千累万,分毫不爽,摆起算筹比萧言自己用笔列等式算得还快。这两个出奇的聪明人加在一起,只观大略,不及细务,总算是算出了大概数字,却已经累得不浅。现在好歹算是在高俅面前没坍了场面。

这个数字,的确是惊人。大宋一年财政收入峰时期过亿贯,三成养官和皇室支用及其他行政开支,其他都是用来瞻军。这些年还年年闹出亏空来。都禁军,基本不打仗,也不得阵了,全国每年军费在其间占了一半还多。更不用说每年耗费巨大运送到汴梁的四百万石漕粮也是都禁军耗用了一大半。如此每年都有的巨额开支,养的却是一群废物。仰赖于这样巨额财政支出的利益团体之强大,也可想而知!

方腾报完这个数字,高俅靠在榻,出一丝嘲讽笑意。也不知道他今日做了什么特别的准备,这么一个重病之人,说起话来仍然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六十余万人,一年三千多万贯钱,两百多万石粮。萧显谟、方中散,你们可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多少人仰仗着每年的大笔资财,多少人在其间分润下手。某为殿帅执掌三衙,也未尝不想为官家节省一些,可仍然动手不得。现在显谟经营球市子能为这些禁军将世家生财,自然待显谟一片亲热。然则这禁军事业,才是他们传家根本,显谟出的这些样,不过是锦添。一旦动他们这个,到时候显谟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嘴脸!…………不用说显谟了,就是高某在全盛之时,加梁隐相,加蔡太师,加官家身边所有信重之臣,对于此处仍然只能由之,国朝百年,有心者不乏其人,名望根脚皆远过显谟,但是禁军还是禁军…………萧显谟,你真的想朝这泥潭里面跳么?”

一席长长的话说完,高俅今日积蓄起来的气神已经消耗了不少,靠在榻只是喘气。但是目中光不减,仍然定定的看着萧言。

萧言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最后咧嘴一笑摊手:“…………萧某是南来之人,本来就是光棍一条,别人不敢碰,我敢。为了能出人头地,在大宋立足。萧某人敢于领几百人就北渡白沟河,和成千万的辽人拼命。在战阵,险死还生也非止一次了,就当这条命是借来的…………别人升官,或者靠科名,或者靠家声。总有依靠牵绊,熬资历也就熬去了。我却不成,只有做别人不敢做,不屑做之事,才有一路向的机会。官家此刻用我,为的就是财计事,一个球市子不足以支撑萧某人今后几十年富贵,只有在禁军头打主意。萧某人就是这个不管不顾的子,什么都不怕,倒是让太尉见笑了。”

这番赤的光棍话语,让一直还算是气定神闲的高俅瞪大了眼睛。此刻大宋,此刻汴梁,何尝见过这等人物?他反复打量着萧言,仿佛要将他看到骨子里也似。最后才是一笑:“显谟意气风发,却是高某人远远不及的了…………若没这三分狠劲,只怕显谟也不能到了今日地位…………官家要整理禁军经费财计事,显谟要整理禁军经费财计事。高某将死之人,官家的确传令让高某能稍稍从旁襄助,然则禁军中许多事情,高某也手不进去,不知道显谟准备从何处下手检查整理起?高某只要还有这一口气,显谟但有所垂询,高某知道的,便说了,不知道的,也就无从说起了。等到高某不起,就是这个忙也帮不了,还请显谟恕罪。”

这个时侯,高俅还是拿起了架子。萧言望着这个病怏怏的老头子,悄悄磨了磨牙齿。现在就该是谈价钱的时侯了,却不知道能不能打动这个死老头子?

高俅这番话,就是撇清。萧言此来,岂是为了这老头子几句顾问话语?禁军那些积弊,谁都清楚。无非就是要拿到实在证据。而实在证据之来,只有局中人才有。这局中人,就是高俅秉三衙大权之后栽培的心腹班底。对于高俅,禁军将世家也得卖些面子,在三衙当中让出些位置来,这些才是深知内情之人,可以配合萧言行事的。只有高俅才能使动他们。现在高俅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让萧言有事问他就可,他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他的心腹人萧言一个也别想使动。这要价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萧言和方腾对望一眼,方腾微微头,示意一下外。萧言轻轻颔首,表示自己有数。他沉一下,却又换了极为诚恳的语气。

在这个病得快要死的高太尉面前,不用说什么虚的,他没这个时间和你慢慢周旋。就算说假话,也要说得象掏心窝子一般。

“…………太尉荣宠,及于一身。并非根基深厚,世代传家的。太尉之家,要能成为世代传承之世家,只有在禁军当中延续。这也是太尉秉三衙大权十余年之遗泽了…………然则太尉因官家信重,禁军将世家只能在太尉面前俯首。太尉后人,禁军将世家又岂能让他再能手禁军之事?高世兄虽然年少英俊,但毕竟根基还嫌浅薄一些。虽然有个荫职,只怕就从此碌碌终生了,世兄之后,更无足论…………太尉能到今日地位,岂是易事。这高家从此就默默无闻,岂是太尉所愿意看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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