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莫名而来的急工算是遇着了。
在一夜间,动员了近两万人,其间细作工匠数千。大木砖石泥灰竹木,各种陈设器物,花草树木无数,烧了数十担大蜡灯油。单单吃食,一夜间就调集了足供数万人饱餐。在一夜之间调集如许人手物资,也只是在此刻大宋,此时汴梁。整个世界其他漆黑成一团的所在,这种繁盛富庶的程度,只怕做梦都难以想见!
各家中人,自石崇义以降,全都分派了任务,各领一队人马来回奔走。石崇义居中调度一切。一夜下来,不知道大家都处理了多少事情,应付了多少难题。人人都是累得骨软筋酥,对望之时,眼睛里面前是血丝。这个时候还不能回去安歇,官家到时候御驾前来,责任更重!不多精神还得打叠起来,甚至要从元气里多挖一些出来,才撑持得过。当初得闻官家要御驾亲临而来的兴冇奋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人人心里都是哀叹,今夜这么一场,大家只怕都得少活几年!
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起来,诸般总算了结了负责之事首尾的各家中人,渐次聚集到石崇义那里。禁中消息也传了过来,官家已经起身,亲信随驾之臣,和有兴陪着官家来球市子一观的贵人们也已经到拱辰门外等候。等官家进了早膳,选定出宫吉时。钧容直鼓吹之后,就要出驾。了不得还有一个半时辰的夫。
石崇义嗓子已经有些哑了,满面烟火灰尘之色,瞧瞧聚过来的大家,也差不多模样。当下苦笑道:“真是辛苦诸位了,再打起精神,撑过今日白天。再好好将养罢!改日在汴河边城外寻一清净处,都算是俺的!现下已经在外间准备了热汤,诸位洗漱一下,换上朝服,等着接驾罢…………”,对了,谁再辛苦一下,朝萧显漠那里打个催牌,今日可少不得他!”
不等这些有气无力的主事之人应声,石崇义充作布置调度一切的中军所在屋芋外面,就响起了萧言的声音:“不必发催牌了,此等大事,萧某人怎么迟至?现在就束手来等石老将爷号令,但有差遣,万不敢辞。”
说话间就见萧言方腾几人,都换了朝服,玉带围腰,潇潇洒洒的就已经步入而内。在他两人身后,就是同样一身武臣朝服的岳飞和韩世忠。全都收拾得极是整洁精神,人人精力饱满充沛。萧言一双创眉,飞扬得几乎都要破鬓而出一般。
一番辛苦下来,看到萧言几人来秀优越感,这帮灰头土脸的各家主事人物无不眼红。可是还有什么说的,自愿上了萧言贼船,而且还巴望着将来好处。主客早就易位,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不知道有多少人,这个时候心头泛起的已经有一丝淡淡的悔意了。
这萧言的钱,当真不好拿得很哪…………”
石崇义也是心下苦笑,将几个也陪他辛苦了半夜的礼部司官,内诸省使臣让出来:“萧显漠,今日当是你领衔首迎官家,其间仪注,自有这几位大人与萧显漠分说。俺实在是来不得了,就下去洗漱,到时候自然在萧显漠身后恭迎官家”,………,俺们已经尽心竭力,持完成应分之事,下面就全指望萧显漠了。”
萧言笑着拱手,仍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有劳有劳,岂敢岂敢。”
石崇义苦笑一声还礼:“不敢道有劳,但求以后,萧显漠能对我辈手下放宽一些就是。今后我辈还指着萧显漠,一切都是应分的事情。”
萧言目中波光一闪,石崇义打交道不多。但是从他儿子石行方也看得出来。这一家都是外表憨厚,心里面清明。难道他也嗅出己必然要争取整练禁军大权,要对都门禁军现在局面动手?倒是好眼力。
不过转瞬之间心下也就释然,自己这条路就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谁挡在前面,都只有碾过去。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就算这些禁军将门都看出自己心思又能如何?到时候无非是再战一场,自己穿越以来,早就战得习惯了。
石崇义一帮人已经累得连行礼都是七歪八倒,摇摇晃晃的都出去了。那帮礼部司官内诸省班头也累得不浅,很是有些眼热的看着神清气爽的萧言一行。
萧言一笑迎向他们:“诸位大人,今日我该如何迎奉官家,但请明示。”
这些礼部司官,内诸省班头忙了一夜,脑子已经有麻木。这个时候萧言动问,大家才有些恍然。眼前这位平燕名帅,在沉寂一段时间之后,在今日又要成为整个汴梁的焦。梁隐相都未曾压制得住他,老公相又隐为奥援。从此汴梁,便要再多了一叮)新的幸臣。而这幸臣,又是如此年轻,还有如许传奇般的业,将来到底能扶摇之上到何等地步,谁都难以预料!
不过有一是大可以肯定的,从此在汴梁城中,这萧言,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钧容直的雅乐大中,一队队仪仗鼓吹从宣德楼鱼贯而出。此次算是一切从简,在受命宝,千牛驾之后,便已经引出了导驾官。
乘白马的导驾官后,便是御前金枪班班直,但是今日所持仪仗都是金吾细杖,这却是上承唐制,一直传到此时,都未曾更易。
金枪班班直之后,就是赵估的车格,在十六骑白马的牵引下轰然而出。车格之内,黄罗张盖之下,当今官家着通天冠,穿红修纱袍。端然而坐。
赵估车格之后,就是大队或乘车,或骑马的贵人相随。乘车的多是嫔妃帝姬一流,骑马的便是王子驸马都尉之辈,莫不是天家贵人。大家在宫禁当中闷得尽是够够的,往常上元节灯会,金明池演武,天家仪仗之后这般贵人都是如云跟从。今日驾幸球市子这般新鲜玩意,比起正常仪式还少了许多拘束。在赵估身边有体面的嫔妃宫娥,有宠信的王子帝姬,都想跟看来走一遭。赵估又是一个子女既多,在亲情上面又看得重些,虽然时间仓促,可许下随驾的人也就不少了。
虽说赵诘一切都说从简,相关人等的确也是降等安排。可赵估身边就有五六百从人仪仗,这跟来天家贵人也有二十余位,每人都有自己的从人仪仗。七七八八凑在一处,便是上千。扈卫人手又得跟着加添。这般最终从宣德楼鱼贯而出,已经是山摇地动的排场!
从宣德楼出御街,沿着东十字大街西段向西而行,到金水桥有十余里路程。除了赵估随身班直仪卫之外,三衙也调了禁军沿街守护。都是昨天一天安排下来的。上四军军汉